他穿的是小牛皮的靴子,质地很好,只是上面沾了些灰尘,但是否真有脚气病,却不得而知。
可是经他如此一说,那个女孩子像是碰了个染瘟疫的人,忙又退了两步。
洪九郎道:“你看,我还没脱呢!你就怕成这个样子,我真要脱下来,你受得了吗?”
女郎沉下脸道:“那只有一个办法,砍掉你这双脚。”
她说动就动,而且动作极快,话才脱口,长剑就已出了鞘,电光似的扫向他的足踝,出招既狠且毒。
洪九郎倒是吓了一跳,一纵丈许,才避过她一削,女郎的变招很快,在空中一转势,仍是去削他的双足。
洪九郎逼得空中挺腰,展开飞狐身法一连翻了十几个筋斗才避开她一连串的攻击。
一直等到她第十次出招时,洪九郎才有机会展开了反击,他的空手突然切进了剑幕,一掌砍下来,砍在女郎持剑的手腕上。
女郎一声呼痛,长剑脱了手。
洪九郎伸手又拿住了她的另一只手笑道:“姑娘,可以适可而止了。”
女郎沉声道:“放开你的脏手!”
洪九郎道:“我不敢,我一放手你就会要我的命,你那尖尖的指甲上涂了毒,划破一点皮就能要人命的。”
女郎冷然道:“你废了我一只手,还想活命吗?”
洪九郎道:“我是不得已,你的剑招太凶,我若不废了你的手,你就会杀死我。”
女郎道:“你冒犯了我,就非死不可。”
“不是我故意要冒犯你,是你先找上我的。”
女郎道:“洪九郎,你听着,不管你天派门有多大的势力,你这天狐门主有多高的武功、从现在起,我誓必杀你而后止。”
“你有这个本事和机会吗?”
“我会利用一切的机会的。”
洪九郎笑笑道:“我现在就给你第一个机会。”
他突地放开了手,可是另一掌却忽地切出去,结结实实地砍在那女郎的咽喉上,把她的人击得飞了起来,落地后,脑袋已歪在一边,显见是活不成了。
其余的那些女郎本来在一边看热闹的,这时个个芳容失色,她们再也没想到洪九郎在这种情形下,会出手杀人的。
若是在决斗中,杀死对手并不稀奇,洪九郎已占尽了优势,在对方失去抵抗能力之际,居然会出手杀人,而且杀死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这是万难想像的事。
但洪九郎就这么做了。
那些女郎们也只呆了一呆,立刻就拔出了剑,准备围攻上来,但突地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响。
一枚挂在屋角的小金铃,只轻轻地响了一下,那些女郎们立刻还剑归鞘,恭身肃立,退到一边去。
屋后转出了一个人,盛鬓如云,也穿着白色的长袍,只是脸上蒙了一块黑纱,五毒门主出来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权威:“天狐门行事不可以常情度之,天狐门主尤不可以常情度之,我只迟来了一步,你们就闹得一团糟,真是没用的东西。”
一个女郎道:“门主,他杀了白姐!”
“我知道,她擅作主张,怠慢贵宾,死有余事!”
“禀门主,白姐只是执行门主的令谕要他除靴。”
“我也知道,但是我要你们出来迎接洪门主时,是怎么吩咐的?”
那女郎不敢作声。
五毒门主道:“我是要你们摆开仪仗,列队欢迎,你们遵守了没有?”
那女郎道:“弟子们已经排好队了,后来白姐看见他穿了靴子……”
“只是排好了队,香炉、乐器,一样都没准备,你们这样是什么迎宾?”
“门主事前没吩咐。”
“你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迎宾之仪,每月都要排演一次,你们都是排来好玩的,还要我特别吩咐?”
“请门主原谅,因为本门从未迎过宾客,弟子们毫无经验,白姐又太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