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来到船尾处立定,执橹轻揺,船子顺流而下。
符太迎着河风,深吸一口气,心呼厉害。
有个秘密,连大混蛋也不晓得,本不打算告诉他,现在则不得不泄露,因这个情场上的战役,肯定是硬仗,当然须有明帅指挥,他则负责冲锋陷阵。
当日躲在香霸座驾舟的底舱,偷听顶层舱厅香霸和洞玄子的说话,于柔夫人未开腔前,符太便有微妙的感应。
那是“血手”和“明玉”间离奇的连系,可意会,不可言传。到柔夫人能触动他心弦的声音传入耳内,他立告心动,晓得柔夫人的“媚术”与他本教的“血手”有密切的关系,乃其“玉女心功”组成的关键部分。
“明玉”、“血手”,分处明、暗两端,故此修炼者只可选其一,且不可能走回头路。连接两相反的极端,惟有“五采石”。
这是符太一直持着的看法,直至练成“横念诀”。
“横念”落在一般武人手上,管他绝明绝顶,仍得物无所用。
然而,对精通“血手”,修至大成境界的符太,“横念”、“血手”乃天作之合,前者可将“血手”横加扩展,提升往以前可望不可及的层次,随心所欲。
妲玛离京前那个晩上,向符太献上珍贵的处子之躯,个中动人情况,远超符太想象之外,也该是妲玛从没梦想过的,便是“横念”天然地令他们紧密结合,两个极端水乳交融,至于后果,可见的部分,是使他和妲玛难离难合;不可见的部分纯为感觉,超出了男女爱恋,无以名之,为何如此,怕老天爷方清楚。
刚才立在岸旁,柔夫人跃登小船的一刻,双方的气场由合转分,内含来自妲玛“明玉功”新养份的“血手”,立即气贯全身,直通脑脉,唤醒了他。
他奶奶的!的确厉害。
然到此醒转过来的时候,他仍感对柔夫人无从掌握,不辨真假。
柔夫人温柔的道:“看到你的留言,人家曾想过不来。”
符太待要说话,柔夫人漫不经意地掀起斗篷盖,河风下,秀发垂流,泻往两肩,随风飘舞,衬托得她的绝世花容,充盈动感,美不胜收。
符太一时愣住了。
“说话呵!你从来不爱说话,现在更惜字如金。”
符太苦笑道:“为何不想赴约?”
柔夫人幽幽的道:“就像召来猛兽,妾身则自愿当猎物,任君大嚼,感觉矛盾。”
符太愕然道:“竟然是夫人采取主动,召我到来?”
此刻他失去了方向,歧路迷途。
谁想过无暇是受柔夫人所托,通缉符太?
她若无其事道出背后详情,阐明任符太摆布,悉从尊便,香艳诱人处,超越了任何言词。
符太一颗心不争气的热起来,又警告自己,今晚绝不可失陷于她的温柔陷阱,特别在晓得由她作主动,促成今趟的“重聚”。
柔夫人垂下螓首,轻轻道:“忘不了你呵!”又道:“洛阳一别,符太你是否立下决心,誓于妾身永不相见?”符太心里涌起傲气,在她面前,不可窝囊,纵败也须得输得漂漂亮亮,且此等事岂有胜败可言。
不知如何,纵然在这等“水深火热”的时刻,心里总记着要给大混蛋写报告,似隐隐感到成败关键,系乎那个家伙。要写报告的念头,忽尔成为在茫无方向的暗黑里,唯一指路的明灯,依循的方向。故而不可轻举妄动,错脚难返。
立定主意,符太顿然精神大振,双目闪闪生辉的打量眼前美女,目光大胆直接,肆无忌惮,颇有看货的味道,除非天生淫荡,任何女子都受不了。
偏是柔夫人若无其事,任他的邪眼肆虐。
符太冷然道:“当日还只是一个莫名的感觉,现在从龙鹰那家伙处得到有关夫人的新消息,方晓得当时的感觉,实为符某人来自‘血手’的灵异感应,清楚欲得夫人真爱,等于缘木求鱼,最终一无所得。”
柔夫人满有兴致的道:“公子究竟晓得人家的什么事?”符太淡淡道:“令师尊是否婠婠的师妹?”柔夫人叹道:“终瞒不过鹰爷。”
符太好整以暇的道:“其他的,不用多余的废话吧!”柔夫人蓝宝的眸神凝望着他,轻描淡写的道:“为何肯来?”
符太洒然耸肩,压低声音道:“是姑且一试,又够香艳刺激,然亦等同玩火,偏是符某一向好此调儿。唉!怎说好呢?或许是当认为自己可把夫人置诸脑后之时,竟发觉压根儿非那回事。最初令我舍弃《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情绪,重新支配着我。够坦白吧!轮到夫人哩!”
柔夫人“噗嗤”娇笑,狠狠白他风情万种的一眼,抿着香唇,道:“人家不服气呵!不可以嘛!”
符太收浆,让船子停泊在一道石桥底下,坐在船尾,轻松的道:“不服气符某可以说走便走?”
柔夫人漫不经意的道:“不服气的是为何爱上你,须臾难忘,想再看清楚你一点,瞧是否三头六臂,额长两角,懂施妖法。”
符太听得心里唤娘。
豁了出去的柔美人,竟可变成这个样子,情热如火,没丝毫保留。
此时交报告变得无关痛痒,唯一支持他的,是原本绝不可首晩便栽掉的信念。
他有点后悔将船子泊在桥底,更后悔坐下来,在灯火映照不到的暗黑里,情况暧昧。如柔夫人般的美女,摆出任君品尝的姿态,本身已是诱惑力十足,更令人难耐的,是比对起以前她视天下男子似无物的骄傲,尤使人有侵犯她的强烈冲动,有种掀开她神秘面纱的痛快。
尽管柔夫人毫不隐瞒情意,却恨她仍一副清冷自若,事事不上心的模样,似初重逢时的紧张已过,逐渐回复昔日的情态,热情限于言语,内里一片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