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逾拾眼睛被烟尘熏红了几分,他抬头看到,终于迟来地感到愧疚:“这件事辛苦你了。小拾,你想要点什么?爸爸给你买。”
“我没什么想要的,您注意身体就好。”方逾拾敛起眼中的情绪,“还有什么需要我办的吗?虽然累点,但我理解您,公司很多事还是自家人上手更好,对吧?”
方廉被说到心坎上,想了想,迟疑而缓慢地说:“今天下午有个竞标……”
方逾拾弯起眼睛:“好。”
……
袁莉踹门而入的瞬间,方逾拾就把办公室窗帘拉上了。
他侧身躲开对方扔来的包,慢条斯理比了个“请坐”的手势:“最近天气比较干,您上火了?”
“别装得跟人一样!”袁莉怒瞪他,“方廉让我去分公司,是不是你干的?”
方逾拾真真切切诧异了一番,随后身子往椅子里一躺,愉悦道:“还真不是。我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个地步。”
袁莉咬牙:“方逾拾,你到底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明知道我想要的不多,你应该站在我这边!跟我作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方逾拾笑意不减,“但我没兴趣跟害我妈的人站一起。”
袁莉嘴角扯了扯,五官别扭地挤在一起:“话不能乱说。”
“我妈怀方逾栖的时候身体不好,有次住院,你来看过,对吧?”方逾拾眼尾吊着,“你给她说了什么?”
袁莉红唇张了张,嗫喏道:“我没有……”
“说了什么?”
方逾拾又问了一遍。
“我没有逼她!没有!”袁莉像发了疯,狠狠抓住他衣袖,尖锐美甲几乎快要撕破西装布料,“我是真心给她建议的!方廉能喜欢她多久?她那破身体拿什么跟方廉斗?我希望她拿着所有钱带你和肚子里的孩子走有什么错?她要是早走,至于落个油尽灯枯吗?”
方逾拾听完,并没有生气。
反而用一种怜悯、轻蔑的眼神看着她,嫌恶地脱掉被她抓过的外套,讥笑道:“骗自己有意思吗?”
袁莉无非是不甘心。
她固然有钱,但那点钱怎么跟枫御的继承权比?
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袁莉对钱的渴望、以及对方廉的恨已经成了执念,临死前都要实现。
“你没有几个月了,钱和方廉总要放下一个,好自为之。”
他把西装外套扔在地上,转身出了门。
枫御的公司楼沉稳大气,规整的几何体墙壁压着空气,就算是天台,也没有透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