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兴儿推著他道:“侯爷来了,相公快出吧!”
贵宾临门,韩宏理当出迎的,来到门外,只见李存信与侯希逸都穿了一身吉服满脸喜气地骑在马上,韩宏拱揖行礼,李存信已笑著道:“君平兄,恭喜!恭喜!很抱歉,我跟老侯都不得空,只有委屈你一下,来!来!我们上了马,一面走,一面谈吧!”
他们带来了一头空的骏马,黄金为鞍,十分华丽,马身上也披了采带。duo兴儿过去拉住了马,侍候韩宏骑上马,於是执事人员就鸣锣喝道前行了。
每个人都有执事,李存信是开国侯,侯希逸是当朝司马,声势何等显赫,可是他们的执事牌却居於韩宏之後,那是红纸写了新科进士及第几个字而已。
别说韩宏只是新中试,就是等吏部正式铨叙分发上任,当个十年的官之後,也离那两人有一大截呢!更别说是爬在他们的前头去了。
因此韩宏不安地道:“侯爷,司马大人!这太僭越了,我是愧不敢当的。”
他的马也走在中间,李存信与侯希逸左右相陪,侯希逸笑道:“韩先生,没关系,这几天是你骄傲的日子,没有人会认为不妥的,倒是你排在後面,别人反而会骂我们不识趣,人家要看的是你呀!”
一般新科进士游行街上时,有时也拉了亲朋友好的执事牌同行以壮声势,也是退居其後以壮声势!
只不过,别人拉来捧场的官衔没韩雄的显赫而已。
而且,别人派块执事,举出官衔来捧场,已经算是给足面子了,极少有人亲自出马随行的。
所以韩宏这一个行列是十分引人注意的,他虽是第五名,却比鼎甲三名,御赐游街还要风光一些。
鹿鸣宴後,新贵人簪金花,由御赐銮驾为导,引新贵人游行市上,造成为人争观。
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位侯爵和一位司马大人伴行,行列走出去,许多人家的闺阁女儿,在楼上开了窗子,探头出来看望,然後撒下大把花朵、彩纸……
李存信高兴地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我到长安先後也不下十馀次了,从没有受到如此盛况欢迎,君平兄,这可都是沾了你的光。”
韩宏忙道:“侯爷言重了,是韩宏叨了二位的栽培。”
侯希逸笑道:“韩先生这话可不然,我们虽是官爵大一点,却没有你的风光。今天若没有你新科进士及第的头衔前导,我们即使把全付执事摆出来,也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开窗抛朵花下来。”
这倒是实话,少女抛花是专为科场新贵而作的欢迎仪式,而官场执事则是庄严隆重的典仪,两者扯不到一堆去的,所以韩雄也只有笑笑,却无话可说,不过他心中多少也有一丝得意。
喧喧闹闹的走了几条街,人声吵杂,他们也没机会说到话,好不容易来到一所宅子面前,披红结采,正在办喜事。
马到这儿停了,有人喊:“新贵人来了!新贵人来了!”
劈劈啪啪又放起爆竹来了,韩宏微觉愕然,因为那些人纷纷向他道喜,好像他是主人似的!
李存信笑道:“金榜题名是大登科,洞房花烛是小登科,小的盖不过大的去,人家当然要表示贺意。”
这话倒也说得合理,韩宏走了进去,仍是李存信与侯希逸相陪著。
大厅上花烛高烧,一片喜气,每个人都向他们拱手道喜,韩宏有的认识,有的却是陌生,只不过他们都是斯文或冠带中人,韩宏以为大家是恭贺他中试,於是也拱手回礼,连道著:
“多谢多谢!”
来到礼堂前,新娘已经红巾蒙面在等著,却见一个小厮,穿了满身吉服,把一根丝带塞进他手中。
韩宏这才怔住了道:“这怎麽给我呢?”
“相公,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自然要交给您。”
声音根熟,仟细一看,那却是自己的贴身童儿韩升,韩宏更奇了道:“升儿,你没弄错吧?”
韩升笑嘻嘻地道:“侯爷安排的,错不了的。”
鼓乐声起,赞礼生也一局唱起喜歌。
韩升拉著他跟新娘站在一起,李存信与侯希逸各就了大媒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