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王去了滇南迟迟未有归期,并且连一点音讯也无,清河王府,清凉台,舒贵太妃,甚至连宫内,都没有一丁点而消息,仿佛断了线的风筝,独自远去。
“哎!”
玉屏宫内,玄凌满面愁容,重重地叹了口气。
“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冷情微微挑眉,问道。
“老六的船翻了。”
玄凌抱起扒在他小腿上的儿子,语气十分沉重:“朕让他去滇南刺探赫赫军情,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朕派人去寻,得到的消息却是老六乘坐的船在腾沙江翻了。”
他闭了闭眼:“连尸骨都找不回来!”
“父皇,什么叫‘尸骨’?”
予浚今年三岁多,说话已经很流利了,他抱着玄凌的脖子,抬起白嫩的小脸蛋,黝黑的大眼睛疑惑地望着父亲:“六叔去哪了?”
他知道玄凌总叫玄清“老六”。
玄凌意识到失言,只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你六叔去很远的地方了。”
索性小孩子也并不打算要追根究底,很快就把自己问的问题给忘了。
冷情让依琴把孩子抱下去,然后叹道:“舒贵太妃恐怕要伤心死了。”
玄凌沉默:“总是要告诉她的。”
他的意思是,在找到玄清的尸首之前,秘不发丧,只把消息传到了清河王府,以及舒贵太妃所在的安栖观内。
但其实,这在宫中,已经不是秘密了。
“噗——!”
远在凌云峰等待情郎的甄嬛猛地呕出一口血,不可置信地望着温实初:“你说什么?清……死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下落,为情郎的死亡也为自己渺茫的未来。
他死了,她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屋外正端药进来的浣碧听闻这一噩耗,笑容僵在了脸上,药碗“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她亦不觉滚烫,只愣愣站在原地,呆了片刻,突然跌坐在地锐声尖叫起来。
那凄厉的声音,仿佛她才是死了情郎的那人。
不过也差不多了,甄嬛总是很会安抚人心的,浣碧不就是么。
她怀孕了,她的孩子,就是浣碧的孩子。
浣碧当真了,情郎也差不多是她的情郎了,谈一场单相思的精神恋爱。
“嬛儿,你清醒一点,人死不能复生!”
温实初见甄嬛呆愣愣的,仿佛失去了意识那般,连忙握住她的肩膀摇晃起来,并急切道:“若你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七日失魂散我会照旧让你服下去,由槿汐她们报你病故。然后带你离开这里咱们找个地方清清静静地过日子。”
他的眼里隐约有泪光簌簌,情真意切道:“嬛妹妹,我会待你好,把你的孩子当作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你相信我,清河王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
他的话,甄嬛连听都不想听。
要是想跟温实初,她早就跟了,一个太医,没有势力没有前途,又不能给她想要的荣华富贵,又没有浪漫细胞与她吟诗作对,除了医术半点用也没有,甄嬛才不稀罕呢。
玄清虽是个闲散王爷,可也比温实初强太多了。
“你如何能把王爷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你如何能与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