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渡凉瞥向她,她却转开了眼,不曾正视他一眼。
她的举动让他脸色微变,所有人都看在眼底,不禁露出担心之色。
“好,我留下来住一阵子!”看到想了许久的人,永井菜绘子突然下了决心,再度引回注目。管他是不是永井惠的未婚夫,她都要抢到手,这回绝对不放弃。看到泽渡幽并,她就放弃不了。
只有泽渡凉发现,永井惠露出了“好甜”的微笑。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瞥了一眼被拉住的手腕,永井惠才抬起疑惑而美丽的脸庞,露出不解的笑容问:“我不懂你的意思,介意说得清楚些吗?”
“少装迷糊,你的笑容已经不能唬我。”纵使,他仍会为之心悸懊恼。
“喔,那我就无话可说了。”她耸了耸肩。
近日来都不搭理她的人,为何突然反应这么大?表面轻松不在乎,永井惠的心底却隐隐感觉不对,想到菜绘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莫非他对菜绘子……
“无话可说,不代表你无须解释!”白眼一瞪,他显得有点生气。不搞清楚她的主意,难保被出卖的人不会是自己。
想到她表里不一的性子,他心冷却更不安心。
“记得吗?你说过要成全我和幽并。”伶俐的眼眸转了转,她含笑提醒。
“既然如此,我的想法和动作似乎不该由你干涉,是不?”不讳言,她还在赌气他自个儿决定将她出局,说了些绝情冷意的话。
泽渡凉错愕,一时间找不到话反驳,心底却起了极闷的感受。光想到她若真的嫁给幽并,那股压在胸口的沉闷抑郁,便深刻得难以挥之而去。
他厌恶,厌恶又厌恶那感觉!
“哼,让你失望了,我并未有权利改变这桩婚事。”冷哼一声,彷佛极不甘愿的嘲弄自他口中逸出,充满了浓浓的宣告与自讽意味。
明的宣告——她将嫁的人,还是他泽渡凉。
暗的自讽——婚姻大事,他毕竟没有自主权。
“这么说来……我要嫁的人还是你?”明知故问,她故意露出失落与无奈的口吻。其实她早就从泽渡幽并口里得知,泽渡爷爷不可能会答应他们随便做的决定。她只是不高兴,他对她漠不关心的态度,才和他拗脾气比谁沉得住气。
要嫁的人肯定是他,她就有一辈子的时间和他较量,才不怕他不投降。
“没错!是我,在那些顽固者无理的要求里,也只有我可以娶你、要你——你只能对幽并死了心!”听出她的失望,泽渡凉顿觉郁结气闷,满缸的醋火窜升。
漠视、生气、恼恨——不代表他对她毫无感觉了呀!
“嫁给谁,对我而言差别不大。”她回他一笑,彷佛怕气他不死道。
“反正这桩婚事是为永井家报恩,从来也由不得我选择对象。”他愈在乎,她报复的快感愈盛。
光看他漂亮的脸孔揪拧,被她气得青青白白的也够有趣了。
从她话里,不难听出她对幽并并无感情;然而,就算是松口气,泽渡凉也不会表现在脸上。为了报恩,她可以牺牲自己,教他也高兴不起来。
他想要的,不是交易般可笑的感情。
去她的选择,去她的报恩!让人可恼又可恨!
忽然伸出一手,抚上了他不带好气的俊脸,永井惠兀自笑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老是闷闷的吓人不好吧?kevin是懂得笑的人才对。”不笑的他,冷得像是真的傀儡娃娃,让她怀念起初识时爱笑又温柔的凯文。
现在的她不禁猜想着,如果不曾先认识了“凯文”,今日她和泽渡凉之间,是否有所不同,达成了协议结婚便各过各的生活?
只见着了他这不带感情的一面,她还会爱上这个对人冷漠的未婚夫吗?他呢?是否会爱上她这个由他人作主来的未婚妻?婚礼在即,她却疑惑更深。唉,也许最初的他们,就是嗅到了“同类”的气息,才会轻易接受了彼此的存在……
是同类,只是表现在外的形象不同罢了。
贪恋她指间温柔的触感,泽渡凉就这么一瞬也不瞬地瞪着她的脸。
她在耍他,肯定又在耍他了。
这个笑里藏刀的女人。
良久后,泽渡凉才干涩地挤出了话:“摸够了吧!”
“我忘了,Kevin已经死了。”收回小手,她似有感叹的模样。
“你在诅咒我?”绿眸一凛,他问得很冷。
“以你天之圣子的身分,我诅咒得了吗?”挑起眉、喟然而笑,她幽幽地道:“你别诅咒我,我就谢天谢地了。”事实本是如此。
沉默两秒,他突然道:“我从不诅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