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捡起来,等下你怎么穿呢?外面正下大雪,太冷。”祁邵珩身上穿的是宴会的商务西装,以濛看了一眼,就觉得他丈夫今晚穿的太单薄了。
知道他在怄气,可是不论如何都不能拿身体开玩笑不是。这是他教给她的道理,现在她记得牢牢的,他怎么能忘了呢。
她捡起了他这件加厚的大衣,抱在怀里,慢慢走过去,伸手要递给他,却被压着火的他扯过来一把丢在了地上。
瞬间,以濛脸色煞白如雪。
她俯下身再捡,却听他声色俱厉,“不准捡,我说的话你都要这么忤逆!”
以濛沉默,嘴唇青白。
一旁的叶夏青今晚委实是被吓住了,她不了解这个女孩儿和上司的真是关系,但是,从来没有,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祁邵珩生如此大的气。
“祁总”想要说什么,却听那人戾色道,“你,立刻给我出去!——”
叶夏青惊愕,窘迫了半天,才应了句,“是。”
回应她的却是‘砰’地一声门被甩上的声音。
他靠近她,地上的大衣被一脚踢开,连他都可以折磨,还管什么衣服?
以濛咬唇,努力沉下心,她看着他说,“你别生气,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说清楚。你不”
闻言,祁邵珩笑了,这样的笑曾经让和他进行恶性竞争的商家闻风丧胆,因为他笑的同时,满眼的戾色,凶杀气强盛。
可以蒙却不怕这样的他,不论如何戾色阴郁,她透过她丈夫布满血丝的眸看到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她说,“你累了,再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听他妻子如此言说,“啪”地一声祁邵珩将桌上的一摞报纸摔在她面前,报纸散落一地,头版头条皆是《“恒丰”疑似涉嫌利益操纵》的报道,“阿濛。”他唤她,与脸上的阴郁不相符,他叫她,低沉的嗓音,依旧那么温柔,那么亲昵。
一只手撑在她的肩膀上,他的另一只手在轻抚她的长发,那样温情的动作,平日里是他最喜欢的。
凝视着她的眸,祁邵珩说,“不是你,不是你对不对?”
他一边笑,一边吻她,他说,“囡囡告诉我,告诉你丈夫这些和你一点关系,好不好?”
以濛抬眸看着这样的他,看着双眼布满血丝的她的丈夫,她现在却解释不了一句,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不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阿濛,这也不是你带回宜庄的对不对?”
凉薄地笑着,将今天上午看到的那份‘检举信’摔到她面前,“告诉我,这些和你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以濛蹲到地上去捡那份文件,看到内容后瞬间了然,她没见到这么快,他就看到了。本想处理了这封信,还他清净,还所有释然。但是,他看到了。
造化弄人,他们被彻底得卡死在了命运的囚笼里。呼吸不了,也说不了一句话。
死死得扣着她的肩膀,祁邵珩那么执拗得看着她的妻子,想要问出一个答案。
他不相信这是他妻子做的,即便证据再确凿,即便他亲手从宜庄找到的这封信,他不相信,他什么都不相信。
经商人,多疑,而且诡计多端,祁邵珩接手‘盛宇’这么多年,从来对谁都不是完全信任的。
他不愿相信任何人,对所有人都留着心思。
可他相信他的妻子,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对她没有半分的虚假,真的,全是真的,没有一次吻她,要她不是因为动情。
所以,他要听他的妻子亲口告诉他,“阿濛,告诉你先生这和你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对不对?”
祁邵珩在欺骗自己,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了,他只等着她妻子摇头告诉他,不是她做的,不是她要检举他,算计他,送他到司法机关入监狱。
“阿濛,和你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他握着她肩膀的力度越来越大,把以濛握地肩膀已经青紫,她看着她的丈夫,看到他的眼眸里的执着,和执念。
没有办法躲得过的,这是她不得不面对的,她释然。
主动伸出手,她的手覆在他丈夫冰冷的手上,喉咙艰涩,却只能抱歉得呢喃出三个字,“对不起。”
她说的那么艰难,仿佛用尽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