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跪在藏青色的软榻上,白希修长的指握着碧色茶盏一一摆开,取了茶匙将茶叶拨入杯中,粗细分好,苍翠欲滴的茶叶映衬着她的柔荑。11kanshu
眼睫低垂,极为谦和,娉婷在一边看以濛泡茶看得入神。
阳光下,端坐的女子眉宇间有温润的光泽,她的唇色是丰盈的浅米分,脖颈白希修长,这样不俗的风韵,不俗的美,让人如是看下去不会产生不好的念想,反倒是生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神圣感。
素雅出尘女,冲茶,茶香四溢的同时,浅浅跪坐的女子似乎也惹了满身的茶香。
茶泡好,女子携了满身茶香而来,不自觉间就惊艳了很多人的目光。
“姑姑,喝茶。”
敬茶有序,尊长辈始,其次是她的丈夫,而后再给娉婷。
“好茶。”
祁涵尊崇茶道,祁家长女,小时候在她的父亲强制下,不得不学到的礼仪不比以濛少。
茶色碧绿,盛在宋代青色瓷的茶杯里,莹亮如玉。
更衬得出这茶具是上品。
祁女士捧着一盏茶在手里,看了半天,观茶色很久,轻轻呷一口唇齿留香,“苏丫头,这茶泡得好,但是你这瓷器挑的最好,茶圣陆羽的《茶经》里说,邢窑白瓷类雪,越要青瓷类冰,类玉,以前不觉得,只觉得好瓷器便能泡好茶,可你这茶具挑的翠色这么好,倒是让我觉得青瓷确实是看起来更胜白瓷一筹。你给我选的礼物选的不能再好了。”
以濛疑惑,因为茶具本来就不是她选的,听到祁涵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倒是祁邵珩很快将他的妻子拉到身边,接了祁涵的话继续说,“阿濛长姐夸你,你倒是一点反应都没了。”
以濛窘愕。
“邵珩,不要这么说以濛,不骄躁,是好品性,小女孩儿不因一次夸奖就将喜色轻易显露,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以濛,你送了我这么好的礼物,我给你的倒是有些拿不出手了。”
祁邵珩忙坐在一边说,“长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只要是您给阿濛的,阿濛都会喜欢的。”
以濛坐在祁邵珩身边点头,可心里却想的是,祁涵给的东西,她不应该要。
晚辈给长辈送礼物,天经地义,可长辈给晚辈的东西,如果是太贵重的她绝对不能接下来,更何况给祁涵准备的茶具分明就是祁先生准备的,她是没有一点什么所谓的功劳在里面的,接祁涵的礼物,不论是什么,她都受之有愧。
祁涵说话的时候,让祁娉婷到了室内去取,拿来的是是个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檀香木盒,盒子打开,纯白色的缎面丝绢内衬上,一枚设计精巧的长命锁安然地放置在丝绢上,长命锁,金,银制品都有,看这枚的光泽感就看得出是白金制品的古锁,白金镶玉,中间的的玉是上好的翡翠,古锁样式,精工细琢‘长命百岁’四个字于其上。
“苏丫头,金银制品和你的古瓷器比起来确实差了很多,多了些许俗气倒是。”
“姑姑,你太客气了,我不能要。”
这长命锁是珍品,若要是当做礼物,更是一份不菲的贵重礼品。
祁涵给她这样大礼,以濛自然不敢收。
且,这长命锁是育儿习俗用品,祁涵这潜含的意思太明白了,说了是给以濛和祁邵珩的礼物,其实是在变相向催促他们关于孩子的问题。委婉的手段,这礼物送的不平静。
以濛有些无措,但是她比谁都明白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礼物绝对不能要。
“姑姑,这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找了理由,婉拒。
仿佛早知道以濛会这么说,祁涵着看她和祁邵珩,言语里带着点喟叹,“祁家老宅的人情世故以濛你相比比我更明白,邵珩是我最亲近的人,你是他的妻子,也是姑姑我亲近的人,你们虽说是隐婚,邵珩也什么都不缺,可是我该给的还是要给的。这长命锁是我小时候带过的,娉婷小时候也带过,现在送给你。”
听祁涵这么一说,这礼物以濛更是不能要了,以濛推拒,祁女士笑,“苏丫头,你没有道理不要,这礼物我是给你和邵珩的孩子的,要不要,他说了算,现在你们做父母的暂且给他收着吧。”
没想到祁女士会这么坦然的说出来,以濛更是窘愕了,话都这么说了,她还怎么拒绝。
祁邵珩握着他妻子的手,知道依着她的性子,已经尴尬的可以了,便接了祁涵的话说,“既然长姐如此有心,我和以濛就收下了。”
以濛回过头看他,真是没有想到他会答应,刚才看他不言语,以为他也赞成不接祁女士的这份贵重礼物。
替她应下来后,祁邵珩更是,直接从丝绢上取了那枚长命锁,就那么当着祁涵的面前,给以濛扣在了脖颈处。
见此举,祁女士诧异,“邵珩,这是给孩子带的。”
“先给我大女儿带着,以后再给小女儿。”
大女儿?
看祁邵珩怀里的以濛,恍然明白了过来。
四十多岁的祁涵愕然,这情话说的有些不分场合了,真是让她也有些难以坐住。
以濛早已经习惯了祁先生不分场合,不分事宜的情话,习惯了,便再不觉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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