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踢是踢中五哥了,但五哥就似一座山,纹风不动,连马步全不浮一浮,那钱盛就‘唉唷’
一声,手抬着脚蹦了起来,五哥一上步,一手提起他师兄弟的一边后领,扯着便摔过了矮
墙,就那么巧法,堪堪跌进了墙外的臭水湾里。”
又是一阵哄笑,面对着这边的一个马脸汉子眉飞色舞的道:“我一打外头回来,就正好
看见这一双活宝落汤鸡似的从臭水湾里爬出来,师兄弟两个身上,不但沾满了烂泥滴淌着混
水,每人头顶上还黏着一把腐草烂叶,黑糊糊的活脱一人加上一顶冠,却臭不可闻。”
另一个破锣嗓子呵呵的笑:“这师兄弟两个,真叫‘蜻蜓撼柱’,自不量力;跑到我们
‘虎头沟’这地面上开锣卖解,也不知道拜一拜坐地的人物,哥儿们去知会他俩,不但不受
教,反而仗倚着那身笨把式耍横;五哥叫他们来‘彩玉坊’,原意只是训斥一顿也就算了,
这两个家伙,居然胆大包天,硬要同五哥见过真章才肯说话,看吧!真章见过了,两位仁兄
可是抱头鼠窜而去,连场子上的吃饭玩意都不敢要了。”
屠森的神色冷寞,举起筷子挟了一块刚上桌的熟鸭放进口里咀嚼,好似不闻不问,但
是,燕铁衣知道他正尖着耳朵在听那些人的说话。
是的,他们提到“彩玉坊”。
看情形,这五个人极可能与“五绝十刃”有着渊源。
如果确是如此,他们可就笑得太早了。
背对着这边的大块头又在得意洋洋的拉开嗓门嚷:“不是我们自己往脸上贴金,娘的,
在这‘虎头沟’的一亩三分地里,无论那一桩营生,不管什等样南来北往跑码头的角儿,若
未经过我们‘五绝十刃’的五位阿哥点头,便什么买卖也别想做,否则,他们就是在为自家
找麻烦了。”
马脸仁兄大笑道:“一点也不错,甭说我们那五位大哥,光凭我们哥儿几个,也足够叫
那些不开眼的混虫吃不了兜着走!”
那边在旁若无人的肆意叫嚷喧笑,一派盛势,这边,屠森默默喝酒吃菜,连脸上一条筋
络的扯动都不见,平静极了。
但是,燕铁衣十分明白,屠森心意早已动了怒火!
啜了口酒,燕铁衣低声道:“他们都是‘五绝十刃’手底下的人!”
微微颔首,屠森道:“我知道。”
燕铁衣笑笑,道:“全是些小角色,不值得一斗。”
屠森也喝了口酒,道:“是么?”
隐觉有些不妥,燕铁衣忙道:“屠兄,我们行事须要慎重,不可打草惊蛇,以免──“
话未说完,屠森已离坐而起,只见他白色的长袍轻飘,人已去到那五个大汉的桌前。
这时,燕铁衣已来不及再劝止他。
五名正在高谈阔论,谈笑喧嚣的仁兄,甫见桌前多了这么个陌生人,都不由楞了楞,那
马脸大汉直觉的感到屠森神色不善,他却仍然摆起架势,一副耍大爷的味道:“干什么的?
你朝我们这里一站,莫非还想求我们赏你几文?”
其他四人又不禁哄笑起来,然而,屠森却好像没听到对方的嘲弄一样,他的语声宛如一
柄利剑,直塞进人的心窝:“你们都是‘虎头沟’‘彩玉坊’‘五绝十刃’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