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为臧封的微胖男子,往陈姓男子旁边凑了凑,然后才又压低了些声音道:“那日中元之时,上明城中火光冲天,想必陈兄已经有所耳闻?”
只不过好像平常大声说话惯了,现在就算有意压低声音,三桌之外的谢离三人仍是可以听的清楚。
“这个,陈某确实有所耳闻,不过至于原因,就不知道了。”
陈姓男子略有思索,然后才又摇头说道。
灵宝儿下意识的向那一桌望去,只不过刚看上一眼,眼前就突然出现一只手掌,将他脸的朝向重新转到了酒舍圆台之上。
“盯着人家看,容易打草惊蛇,现在能听到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谢离将手从灵宝儿的头上移开,然后目视前方,小声的给他嘱咐道。
桓婵也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稍微离灵宝儿近了些,然后接着低声道:“灵宝儿莫要着急,等到他们说完,再动手不迟!”
然后就听那臧封又道:“如此大的火光,并不是寻常篝火所能发出的。据臧封所致,这是……这是军中营帐的燃烧所致!”
“啊?”
陈姓男子一脸惊诧,然后才又摇头道:“臧封兄,并非陈某不相信你的言语,只是桓氏部将向来严整有序,颇有军纪。如今镇守这荆州已有二十余载,从未出现过什么大的状况,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去点燃营帐呢?”
“呵呵,陈兄,此时千真万确。而且之后发生的事,要比这点燃营帐还要严重百倍呢!”
“嗯?臧封兄此话怎讲?”
“那些兵士在点燃营帐之后,竟然直接和他营兵士动手起了冲突,引发了不小的骚乱,最后桓将军领其他营的兵士过来镇压,才没有酿成大规模的暴乱。”
“臧封兄莫非是吃酒吃的太多了,开始胡思乱想了?”
“陈兄说笑了,臧家在江陵虽说不算是名门望族,但是好歹也算殷实,认识的军中之人也不在少数。所以这些消息,都是已经被军中之人证实过的。”
“臧封兄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这事肯定是毋庸置疑了。只不过……现在江陵和上明好端端的,又无任何战事,那些兵士为何突然有此番举动呢?”
“至于这原因……”臧封的声音又低了两分,然后才又接着道:“有传言称……是军中有部将不满……不满桓将军,然后故意制造这夜惊的假象,以示对桓将军的抗议呢!”
“竟有此事?!”
“呵呵,那桓将军将整个桓氏的地盘,缩减到只有这荆州和周围几个州的地方,也实在太过……咳,不过按说这些东西和部将兵士是没有多少关系的,只要给填饱肚子,在哪也都是一样。但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一直跟随桓将军的兄长桓公的,如今见到如此‘败家’的行径,有些不满也是正常。”
二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低,距离也是越来越近,那两只脑袋都快要碰到一起了。
“呔!”
谢离在臧封头顶上重重的拍了一下,然后又接着道:“谁给你的勇气?胆敢在此制造谣言,恶意中伤桓冲将军?活腻味了?”
在二人低头交谈之时,由于声音越来越低,谢离三人在三桌之外已然是听不到了,所以这才悄悄来到二人身后。
身材微胖的臧封被这突然的一下吓得够呛,身子下意识的哆嗦一下,然后才回头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