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遂说:“是觉得程津予能护着你?”
程津予。
梁音很快猜到是那天晚上那个男生的名字。
她连忙解释,“我,我不认识他。”
梁音今天穿了一条鹅黄色的娃娃领连衣裙,别墅的吊灯很亮,照在她身上,肤色雪白,此时因为努力为自己辩解而微微睁大眼睛,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还要小。
确实漂亮,也确实有资本让程津予替她出这个头。
蒋遂探究地看她一会儿,没有立马相信。
谁不知道,程津予性子差,是出了名的目中无人,如果真的不认识梁音,又怎么可能帮她。
况且,程津予休学前,和梁音是一个高中。
蒋遂两条胳膊交叉着抱在胸前,“那好办啊,我待会儿要出门,还是那几个朋友,你跟我一起去。”
梁音本能地抗拒,第一次没什么底气的小声说不去。
他堵在楼梯口,她不敢上去,转身又跑下楼。
蒋遂气炸,几步走下去,站到梁音面前。
“给你两个选择,跟我过去,或者现在就滚出去。”
家里没有任何大人,保姆阿姨不愿意出来说话,都知道谁地位更高。
不过即使大家都在,梁音仍旧是孤立无援的那个。
梁音不傻,知道自己再和他过去,肯定还要受到上次那样的轻慢和捉弄,而且她那晚提前离开,这次只会变本加厉。
她的头垂得很低,迟迟没有说话。
蒋遂的耐心却耗尽,直接伸手掐她的脸,迫使她仰头。
他手劲很大,口腔壁的软肉硬生生硌在牙齿上,梁音痛呼,生理性眼泪被激出来。
蒋遂愣了一下,悻悻然地松开手。
脱离了他的桎梏,梁音连着后退几步,而后什么也没拿的,跑出了家门。
梁音一口气跑出很远,但这边太大,她转来转去,还是在别墅区里面没有出去。
可是她好像没有能去的地方。
蒋家不是她的家,但是除此之外,她也没有任何容身之地。
想到这一点时,后悔、茫然、孤独的情绪全部冲上来。
眼眶泛酸,涨涨的,梁音如鲠在喉,眼泪开始不断往下掉,因为视线模糊,她只能慢下脚步擦眼泪,极慢地环顾四周。
前面的小道上有人在夜跑,正朝她这个方向跑过来,梁音怕挡住别人的路,往旁边挪了一点。
可余光却瞄见那个人停在了自己面前。
梁音没抬头,又往后退了一些。
然后听见一声轻笑。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尽管已经过去不少天,梁音还是一下就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