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一瓶啤酒,利用圆珠笔的方形侧边利落打开,倒了半杯在透明塑料杯里。
会喝吗。她问齐蔬。
齐蔬当然摇头,不管喝没喝过,这会儿也只能摇头。
嘁齐青笑笑,姑且信了。
三个大烤台轮番运作,她们点的串儿很快就上桌了,齐青分了其中不辣的几盘放到她面前。
趁热吃,凉了口感就老了。
齐蔬拿起,咬一口,细嚼慢咽可以吃很久,她对付一根串的工夫,齐青那边已经半盘落胃。
夜风袭来,更添冷意。
和隔壁几桌的热闹不同,她俩这一张桌,除了吃就是喝,没半句话。
齐蔬将剩下的半串肉放回盘子里,犹豫了再犹豫,还是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刚刚开会说什么了。
说你学习上进步大,挺好。
齐蔬哦了声,新选了一个烤扇贝,开始一粒粒挑出上头体量过大的蒜末。
齐青从包里掏出独立包装的湿纸巾,分给她两片,又拆了一片给自己,然后擦了擦嘴边的油,白色的湿纸巾上被唇膏晕染出一片艳丽,只见她身子往塑料椅背上一靠。
像是中场休息,又像是要跟她好好说些要紧的话。
动员会结束后,你们班主任特意把我叫去办公室聊了聊。他问我,家里有没有给你报校外辅导。我回答没有。
齐蔬抬眼,齐青缓和笑了一下。
他说你这次期中考的成绩跨越太大,根据你平时课堂表现和作业的正确率来看,其实很不可思议,希望家长在这方面把好关。
齐青停顿,面色沉下来:他还说,高考是容不得其他小动作的。
齐蔬的瞳孔颤了颤,然后垂眸,放下了手中的烤串,她拿起空签子,一下一下重复折磨着那片软趴趴的娃娃菜,面无表情,像一个与世无争的杀手。
你不好奇我怎么回复的吗?齐青问。
齐蔬没应。
齐青又拿出一片湿巾,慢条斯理地擦完手,和之前那张混在一起团成团,扔进了桌边的塑料垃圾桶,发出轻微咚的一声,力道不轻。
我问他知不知道为人师表四个字怎么写。
就正面刚,齐蔬并不意外,她小姑在镇上也是出了名的刺头,附议不能忍。
然后呢。齐蔬问。
我问他有没有证据,监控或者目击证人,他沉默了;然后我给他普了个法,无凭无据就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情,这叫诽谤。
齐蔬又一次抬眼。
齐青这下真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