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莉的事在叶晨的心里结了个疙瘩,那晚,阴鸷决绝的阮江北像个强势反扑的恶魔,她突然觉得自己很稚嫩,而她一直视为了解和默契的感情其实只是一种的假象罢了,或许用“自欺欺人”“自以为是”“一厢情愿”这样的词来形容更为贴切——她看到的“阮江北”,原来只是他“想要”她看到的那一面而已。
这样的觉悟着实让叶晨感到挫败。
于是,当阮江北拎着雁归坊的外卖上门探病时,依然吃了闭门羹。叶晨的妈妈段斐招待了他,接过他送来的食物,又跟他寒暄了几句,就说叶晨在睡觉,连楼都没让阮江北上。
青梅竹马的默契让阮江北多少能够猜到几分叶晨躲着自己的原因,于是铩羽而归,哀求连映雪来为自己做说客。
连映雪见叶晨在房间里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叹了口气:“屁大点事,把你刺激成这个样子,阮江北是说要对付那个女人,又没说要对付你,你跟那女人非亲非故,干吗反应的比那女人自己还要大啊?阮江北一直以来对你怎样你不知道吗?”
“我就知道你是他搬来的救兵,他惯用的来来回回也就这么几招了。”
“所以……你这是准备把我也列入暂不往来名单中了?”
“那倒不是……”叶晨垂着脑袋,像只战败的斗鸡,“我根本不认识覃莉,犯不着为她出头打抱不平,她和小北的事我不知道他跟你说了多少,反正也是那女人自己犯*,得到任何下场也与人无尤。我只是突然有点害怕,这样的阮江北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不知道一直以来是他演技太好,还是我太蠢一直小看了他,我一直把他当个无害的二傻子,没存半分戒心,连住处的钥匙都配给他一把,结果突然发现阮氏的三少爷其实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
“阮江北一直是这样的,他的确对周围的人很好,像个无害的二傻子,这点你没看错,但是到了商场上,面对对手,他最擅长的反而是见招拆招的兼并,下手果决狠辣,一击即中,被业内人成为‘笑面虎’,这也是真实的阮江北。”
“是我看人太片面太肤浅,我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他。”
“所以,就算有面对敌人果决狠辣绝不容情的一面,但他面对你时,依然会是那个无害的二傻子,依然会把你捧在手心里呵护甚至好得超过对自己的女朋友,可是晨晨,每个人都是复杂的,有很多面,你要接受一个人,就得接受他的全部,包括优点以及缺点,更何况阮江北这个根本算不上是缺点,一定程度上来讲应该是他的‘谋生工具’。他和阮江东分庭抗礼接下阮氏这么大的摊子,如果还傻不愣登的瞪不起个死活眼,阮氏大概早就破产倒闭了,你明白吗?”
叶晨没吭声,也不知道把连映雪的话听进去几分。
“其实我倒觉得,阮江北应该高兴才对。”连映雪掩嘴偷笑。
“高兴什么?高兴我不见他不烦他了?”
“高兴你这么紧张他啊……你很在意‘阮江北’到底个什么样的人,在意到甚至抱病在床上不了班见不了人,如果他对你来说只是个无关痛痒的角色,你会这么纠结吗?”
叶晨倒是从没想到这个问题,张了张嘴,哑然失语。
连映雪趁机从拿起手边的阮江北买来让她转交的蛋挞,不由分说的整个塞进叶晨的嘴巴。
“这是小北给你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能隔夜,要我们今天务必把它们全部消灭。”
叶晨闭上嘴嚼了嚼,只觉得顿时奶香四溢,香气扑鼻。
送走连映雪,叶晨给阮江北打了个电话。
“谢谢你的蛋挞,我家雁归的厨艺果然大涨。”叶晨窝在被子里打了滚。虽然偷梁换柱改用普通的食品包装袋,但是叶晨一吃就知道那些蛋挞是出自她在雁归坊的合伙人张雁归之手。
“一尝就能尝出来?你长了个什么舌头啊……”阮江北轻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嘴巴刁,一般食物根本入不了法眼,我只能拉下脸来去请张雁归亲自出马。”
“嗯,智商渐长。”
阮江北没搭理叶晨的揶揄,“你病好些了吗?请了几天假?”
“我从进了公司以来还没休过年假呢,这次请了两个礼拜,下周准备出去旅行放松一下。”
“陪我去趟纽约,好不好?”
“纽约?你去干吗?”
“我当然是忙公事,找你去纯熟解闷,再说了你大学毕业回国之后不就再也没回去过了吗?”阮江北说。
叶晨是哥伦比亚大学金融管理专业毕业,在纽约学习和生活了4年时间,那里曾经留下了太多熟悉的身影和足迹,阮江北的提议让她的心不由得动了一下。
“好。”叶晨轻声说。
叶晨和阮江北出发前一晚,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难得回家吃顿饭的叶慎行敲了敲门,“还差很多吗?”叶慎行问。
“快好了,哥,有事吗?进来吧。”叶晨直起身子,抻了个懒腰。
“有些东西想让你帮我在纽约买一下。”叶慎行递来一张购物清单。
叶晨扫了一眼,俱是散落在纽约市各个角落的小型西饼屋里最热卖美味的甜点,她知道叶慎行一向远离甜食,那么他煞费苦心的是在讨谁的欢心也就不言而喻了。
“言言托你交给我的?”叶晨问。
叶慎行一脸肃然,摇摇头,“她并不知道你要去纽约,她最近很忙。”
“很忙?你想要用叶氏把她绑在你身边一辈子吗?”
“晨晨,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哥,要留住一个人的唯一办法,就是和她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