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悠笑道:&ldo;怎么进宫了这么久,还是这样的急性子?我又不会人嚼舌,同你说两句体己的话又有什么打紧。&rdo;
&ldo;你说什么都成,就是不许拿他开玩笑。&rdo;冯绛严肃地说道。
江水悠给她的认真打动,举手道:&ldo;好好,不说禹将军了就是,那就说你吧,你要不要去见见她?&rdo;
&ldo;见了又能怎么样,&rdo;冯绛缓缓落座,想了会儿,道:&ldo;她当然是个奇女子,只可惜我们注定做不成朋友。&rdo;
江水悠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毕竟冯绛心系禹泰起,倘若禹泰起喜欢的是鹿仙草,那么两人自为情敌,很难推心置腹走到一起。
江水悠道:&ldo;其实你不必多想,我索性更告诉你一句话。&rdo;
&ldo;什么话?&rdo;
江水悠垂头:&ldo;据我看来,不出一个月皇上就得下旨册封了……&rdo;
冯绛又是一惊:&ldo;你说皇上对鹿仙草?难道皇帝宠幸过她?我怎么没听说这个?&rdo;
&ldo;幸没幸我倒是不敢说。只不过你不曾出外,也没见过皇上,你自然不清楚,皇上是真真的把她捧到心尖儿上了。&rdo;江水悠的脸上忍不住流露怅然的神情。
冯绛琢磨道:&ldo;我只听说皇上好像新调了一个人贴身照料,也不让她操心宫内的事儿,也不让她多跟人照面,莫非是因为病没十分好的缘故?&rdo;
江水悠道:&ldo;我曾经也想见她一见,可是皇上竟不许。至于她的病,仿佛是好了大半儿了。&rdo;
&ldo;真是怪了,皇上难道真的看上了她还非她不可?&rdo;冯绛哼了声,又笑起来:&ldo;哈哈,怪不得你说颜家那位大小姐不再盯着你了。&rdo;
江水悠淡淡一笑:颜珮儿转移了目标,这自然是她乐见的;可是又出现了个比颜珮儿更棘手的对手,却又让江水悠心中惶惶然。
这真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冯绛却又想到了禹泰起,妒羡交加,因跺跺脚道:&ldo;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那头鹿,她的确是有些小聪明,但若说皇上也为她神魂颠倒,这未免有些太过了。&rdo;
江水悠似笑非笑地:&ldo;这或许就是&lso;情窦初开&rso;吧。&rdo;
&ldo;什么?&rdo;冯绛几乎跳起来,&ldo;你是说谁?皇上?还是小鹿?&rdo;
江水悠垂眸道:&ldo;自然是皇上。唉,说来我是侍寝最久的,算来也是宫内最懂皇上的人了。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那个样,浑身上下的气质都变的不同了,我还以为身为帝王不会有什么真心,没想到这真心是有的,只是不在咱们这些人身上而已。&rdo;
冯绛愣了愣,隐约听出了江水悠话中的酸涩呷醋之意,她不禁笑道:&ldo;不在我身上我还乐得清闲自在呢,倒是你,你是在羡慕还是在妒恨?&rdo;
江水悠长长地叹了口气,摇头道:&ldo;有些事情是嫉恨不来的。&rdo;
冯绛打量着她,微微一笑道:&ldo;你也不是个蠢人,也有手段,也得皇上的宠,现在又何必露出这种颓丧的表情,你如果真的喜欢皇上,那就去争,这又什么好说的,自怨自艾的算什么?&rdo;
江水悠笑道:&ldo;是啊,你说的对,只是有时候容易当局者迷罢了。&rdo;
她原先踌躇满志,一心要登上那梦寐以求的凤位。
谁知道她虽然自诩博览群书经验丰富,却偏偏没有拿到主角的剧本。
另外让她意外的是皇帝,皇帝的容颜,性情,乃至才干等,无不令人倾心,尤其是温柔起来的时候,简直让人有种可以为他立即去死的冲动。
最初江水悠的目标很明确,但她隐隐地竟也有一种荒谬的想法:能够一直这样陪伴皇帝身侧的话,就算最后登不上那个凤位,好像也是很值得的。
直到发现皇帝的真心竟然系在仙草身上后,江昭容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如给猫爪乱挠般难受无比。
幸而如今还有个颜珮儿,不如且先看颜大小姐如何应对,让她们鹬蚌相争,自己也可隔岸观火,希望可以从中渔翁得利。
江水悠从冯绛宫中离开,正要回平章宫,远远地看到一行人急匆匆地走过,看着竟是颜昭仪等人。
素日颜珮儿是最举止得体的,一举一动堪称宫内典范,可是今儿不知是怎么了,步子趔趄,就好像是给风吹的左摇右晃似的,有嬷嬷要扶着她,却给她一把推开。
江水悠很是愕然,忙退后一步,隐隐地看着颜珮儿眼睛发红似乎带泪。
直到那些人都去了,江水悠才忙叫嬷嬷去打听出了何事。
半晌宋嬷嬷回来,竟悄悄地说道:&ldo;听说先前颜昭仪去给皇上送汤水,可是偏偏小鹿姑姑在那里,不知为何颜昭仪发了很大的脾气,把熬的汤等都打碎了。&rdo;
江水悠觉着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整个人头有些晕晕的,手足战栗:她方才还跟冯绛说不出一个月……看样子事情比自己预计的还要快。
宋嬷嬷低低道:&ldo;看样子昭仪是去了延寿宫,娘娘要不要也去看看?&rdo;
江水悠定了定神:&ldo;这会儿去打眼么?昭仪那人看着温婉大度,实则最是记仇,给人目睹她这般狼狈的情形,她一定会心怀怨恨。&rdo;
宋嬷嬷这才恍然,又问:&ldo;不知道颜昭仪跟皇上发生了什么?竟然弄到御前失仪的地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