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修法牵着马跟紧国王,最后九骨和比琉卡也上了船。期间,派特终究没有再次冲刺过来,只是瞪着眼睛看他们离开。
起锚时,比琉卡看到那个名叫多姆的人犹豫不决地上前扶着派特,后者并未如他意料中的迁怒于人,反而顺从地接受了好意。
“你为什么没射他的心脏?”梭伦忽然跑来比琉卡身旁,和他一起往下看雨幕中渐渐模糊的人影。
“他没再往前走。”
“你是说只要他不主动杀你,你也不会动手杀他?”
“我不想在有选择的时候杀人。”
“这是谁教你的?”
比琉卡不回答,只摇了摇头。
“我的父亲是个出色的剑士,在战场上总是不顾部下提醒冲刺在最前方。”
“你父亲不是船长吗?为什么又会在陆地上打仗?”
“唔,战场不同,有时在海上,有时也在陆地,那时候的战争可多了。”梭伦看到布兰修法在不远处忍俊不禁的模样,眨了眨眼睛,挥手示意他走开,“父亲教导我,当别人握着剑面对你时,必须立刻找到机会主动进攻,否则就会错失胜利。”
“要是你像骗那家伙一样骗我们上船,我会先动手杀了你。”比琉卡认真地说。
梭伦看着他,“聆王”摘下兜帽,任由海风和暴雨冲刷他年轻的面容,那双坚定的灰蓝色眼睛仿佛在向国王宣誓自己杀人的决心。
他真年轻,还那么单纯。真正的杀手不会随意流露杀意,只会让人渐渐失去戒心露出破绽。可是他装成冷酷大人的样子也很可爱,聆王在梭伦心中原本只是个虚构的符号,一件神殿用来蛊惑人心的道具,现在不但有了具体形象,并且还向他展露出惹人喜爱的一面。
或许应该再多了解他一些。国王心想,而不是像古都神殿一样将他视为武器和工具,让他代替自己和“女神”交战。
“船长说现在风势减弱,准备出发了。”布兰修法转了一圈回来说道。
“好消息。”梭伦问比琉卡,“你要和我一起去船头看看破浪吗?”
“不要,我会吐的。”比琉卡看见去船舱安顿马匹的九骨回来了,立刻就要过去。
他说:“我现在就要吐了。”
梭伦看着他跑向九骨,看到更像是兄长的保镖亲热地替他拢起被风雨打乱的头发。
“我是不是看错他了?”国王问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