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容锦仙那个小眼神儿,凤君荐哪里还能继续板着脸,轻笑道,“但说无妨。”
一听这句话,容锦仙便似得了“特赦”一般,毫无顾忌的畅所欲言,“这首词美则美矣,只是放在殿下身上未免显得儿女情长了些。”
她读过他的诗,大气磅礴,让人看完心下顿生豪气。
可这一首却太过婉约,放在别人身上尚可,若是于他而言却有些小家子气。
恐自己说的太过直白,容锦仙提笔蘸墨,在旁边又续写了几句。
采莲人和采莲歌,柳外轻舟过。
不管鸳鸯梦惊破,夜如何?有人独上江楼卧。
伤心莫唱,南朝旧曲,司马泪痕多。
停笔,她转头对凤君荐说,“如此,这首词便算是我写的,与殿下无关,便是儿女情长些也无妨。”
“仙儿锦心绣口,为夫自叹不如,不过……”
“不过什么?”他这是在“报复”吗?
“下阙未免悲情了些。”
他写此词,原为与她闺房逗趣儿,她续写倒是极好,只是意境太过凄婉。
以诗比人,他自然愿他们能相守终老。
闻言,容锦仙略一思索,便提笔又写了几句。
采莲湖上棹船回,风约湘裙翠。
一曲琵琶数行泪,望君归,芙蓉开遍人亦回。
晚凉多少,红鸳白鹭,何处不双飞。
“以此为下阙,殿下以为如何?”均是应他的要求写的,这下没意见了吧?
问完容锦仙就后悔了,心道依着这人的性子,还不得故作高深的回一句,“嗯……文采尚可……”
谁知她才这么想着,便听凤君荐笑问,“仙儿要与我比翼双飞?”
容锦仙:“……”
和她预想的有些出入。
将这幅字卷起来,容锦仙淡声道,“我身子不灵便,恐是飞不起来,殿下还是自便吧。”
“方才仙儿所言,我的词太过儿女情长,那不知何人的大作能入你眼?”微微敛眸,凤君荐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莫文渊?”
见他提到“莫文渊”,容锦仙微微蹙眉,神色疑惑,“不是在说我们吗,与外人有何干系?”
她极其自然说出来的一句话,却令凤君荐心底最后一丝介意也随风散去。
那声“我们”直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
而“外人”两个字也令他的嘴角微微扬起,明显心情大好的样子。
“无甚干系。”
容锦仙压根不知道自己随口说出来的话安抚了一个“老男人”别扭的心思,她更加不知道的是,但凡她方才稍有迟疑或是夸莫文渊两句,今日之事怕是就不能善了了。
凤君荐此刻笑的有多温柔,彼时的愤怒就会有多强烈。
好在……
她的诚实是有好处的。
且说另外一边,楚千凝出了皇子府之后并没有直接回侯府,而是让马车在街上转了一圈儿,确保很多人都看到她的车驾从大皇子府那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