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他猜。那是他不愿离开这个虚拟空间的本质对现实世界的厌恶。
差不多。「恶心」。她指向那扇之前出现的纯白之门,「粉饰」。再加上地下的「恐惧」和「嫉妒」,一共四扇门,融合到了一起。
她用力拍拍蒲风春的肩:加油啊,大哥哥!一次性通关!
蒲风春目光不大友善地瞄她一眼:要是失败了呢?
我已经尽量把我权限内的难度降到最低了!她的眼神充满鼓励,你一定可以!
风凉话!
你的权限就没能让你知道,房间有哪些剧情,怎么通关?他不想努力了。
没有。看不到。她回答得干脆,我只是把环节降到了最简,把自由度降到了最低。
最低?他预感不详。
可供的选项更少,蒙对的可能性越高!
蒲风春忍不住舔了舔后槽牙:你这就是最低难度?
那些关键场景的画大多是你画的。他试图继续套到剧情,你还记得哪些?
蒲雨夏思索一番:没上场的还有我们初在一起的那段。其他的应该都是我没经历或者没注意的所以不在画里。她不解,你才应该有印象吧,那不是关于你自己的故事吗?
而且啊,她终于回想起来,每个房间门外的相片,都是你拍的吧?
最后一张「虚无」,是一张彻底虚化的遥远面孔,模糊得近乎白纸,一滴泪挂在脸颊,却格外地清晰、显眼。
「愤怒」门外的照片是什么?她想起来问,你的照片和那些房间的关系她越想越不对劲,你还有事瞒着我!
他轻轻侧开眼:咳,一点点。反正你很快就知道了。
总觉得这段话似曾相识。她戳了戳他腰,算了。早去早回。她垫脚在他唇尖吻了一下,就飞快往回跑去。在门口,她挥手喊道:我在家里等你!
他喜忧掺半,四下望望半空的场地,抬脚向第五扇门走去。
那是个旧木房。
一张窄凳,一张矮桌,一面积了灰的铜镜。头上一个旧灯泡发着黄光,随着垂吊的细线晃动。角落阴暗得辨不出堆积杂物的形状。
女孩拎着块湿淋淋的旧抹布,往镜子上抹了把,就朝他说:坐。
她开了几个盒,自顾自调了颜料。走到他面前,就要往他脸上铺底。蒲风春朝后仰仰,挂着一点笑: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幼态的蒲雨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身上的白裙边沾了不少油彩:化妆。
你手上的是什么?
凡士林。
他想起身再拖延片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只剩两瓣嘴皮能动弹,试图套话:化这个做什么?又说,你怎么在这?
但无论他问了什么,她的嘴就像紧合的蚌,一个字也不吐露,好似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