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楚衡面上却是一副忠肝义胆,又与人清点粮食,又命管事把算盘拨得“啪啪”作响,完了以极低的价格,将别云山庄所有的存粮都卖了出去,只留下足够全庄百余人吃上一个多月的口粮。
&esp;&esp;赵笃清这才带着陆庭等人来赈济,随身所带的自己的银两根本不足以支付这笔粮食。
&esp;&esp;可这一位丝毫不觉得丢脸,推了身边的陆庭出来,抬手就写了欠条,取刀划破陆庭的拇指,按上一个血指印。
&esp;&esp;“待扬州事了,自会有人另外送来欠款。陆庭……就为本世子做一次担保。”
&esp;&esp;赵笃清丢下话,招呼人带着粮食直接出了别云山庄。
&esp;&esp;留下的楚衡一脸黑线,直想捂住脸不去看那张欠条上的血指印。
&esp;&esp;因事情紧要,他把人带到书房商量价钱,却不想碰到个没带钱的主。不仅如此,连担保人还是……还是临时抓了过来随便按上指印了事的。
&esp;&esp;“三郎不怕被扬州那些富商恨上?”
&esp;&esp;陆庭忽然开口,打破了仅剩二人后书房的沉寂。
&esp;&esp;楚衡摇头:“怕。可这事总得有人做。”
&esp;&esp;更关键的是,他做这件事,不管赵笃清会不会告诉朝廷,他都在这人面前留了影子。再刷几次脸,不怕下回有麻烦的时候,庆王府的大腿他抱不上了。
&esp;&esp;至于陆庭……
&esp;&esp;楚衡突然觉得屁股疼。
&esp;&esp;到底是坐不住了,楚衡站起身,从陆庭身边经过,伸手就要去拉开书房的门。身后伸出一双手臂,按住门,将他完完全全罩在身前。
&esp;&esp;“我一直没能问你,那晚,你说各取所需,指的是什么?”
&esp;&esp;声音自耳后传来,低沉的,带着不解,隐约还有呼吸吹拂到他的耳侧。
&esp;&esp;楚衡身体僵硬,背对着陆庭,忍不住咳嗽:“不过就是喝醉……”然而,陆庭的声音就贴在身后。
&esp;&esp;“我回去之后想过了,那晚酒里加的应该是鹿血。虽然不多,但是借着酒劲,我们……我想了很久,你索求的是什么,我需要的又是什么。直到现在,三郎,我还没想明白,这个答案,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
&esp;&esp;【拾玖】有所求
&esp;&esp;这个姿势,有些微妙的尴尬。
&esp;&esp;楚衡忍不住挪了挪脚步。
&esp;&esp;可惜,不用余光都能看得见挡在身边的两条胳膊。
&esp;&esp;他又往前动了动,避开吹拂在脖颈后的呼吸:“你也知道,就只是喝错酒而已……”
&esp;&esp;感觉到陆庭收回一条胳膊后,往自己后颈去了,楚衡吓得一个转身,贴着门便道:“我就是想找个靠山!”
&esp;&esp;陆庭的手停了动作,微微低头,像是仔细打量了下楚衡眼底的神色,复又伸手,覆在了他的脖颈上。
&esp;&esp;“如果要找靠山,那你就找错了人。”
&esp;&esp;这叫他怎么说?
&esp;&esp;难道要讲,在看过的书里,你陆庭就是头戴主角光环,敌人听到名字,就会闻风丧胆,溃散而逃?
&esp;&esp;楚衡想了想,往后仰了仰脖子,想要躲开陆庭的手掌:“那日在山上见到你,我便觉得,陆郎君不是什么寻常人物,若是救你一命,不求日后一命报一命,总还是希望能看到救命之恩的份上,能帮上几个忙。”
&esp;&esp;楚衡这话说得并不突兀。
&esp;&esp;陆庭想起自己出事时,身上穿的绛纱袍,再看楚衡一个劲往边上躲开的视线,心下明白这家伙说的话,半真半假。
&esp;&esp;倒不是个不经吓的。
&esp;&esp;“三郎应当知道,陆某乃是庶出,如不是庆王收我为义子,只怕陆某的日子过的,还不如三郎这里来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