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满座皆惊。
对面之人正不知当如何答话之时,有一群侍从外面进来挤进来,自人群中劈开一条道路。
一名管事模样的男子走到中央,也不管自己出现的合不合时宜,高声问道:“哪位是楼公子?”
楼清影端起茶细品,仿若并未察觉到那人到来。一旁的文士却一脸恭敬,小声提醒道:“楼公子,此人是丞相府的侍曹……”
文昌宁?
楼清影唇角微勾,目光移到来人身上,薄唇轻启问道:“在下楼清影,不知尊驾有何贵干?”
“小人是相府侍曹,奉文公之命请楼公子参加明日的桃花文会。”说罢,那侍从向楼清影递上一张请帖。
另一边。
宋浮白低声问道:“他说的文公,可是文昌宁?”
姚不语点点头:“正是,文昌宁不仅身居大宁丞相的高位,还是皇后殿下的兄长,大宁的国舅爷。”
宋浮白点点头,他小时候也曾出入宫廷,这一层关系还是知道的。当年宋家之事,说不定就有文昌宁的手笔……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不由暗了暗。
刘濂听了他们的对话,笑道:“相府一个侍曹的派头都要赶上孤王了,老姚跟着孤王真是受委屈了。”
“属下还是觉得这样比较自在。”姚不语面上笑得和蔼,嘴上却道:“都说物肖其主,属下以为此言极是。”
宋浮白听了,有些惊讶的睁大眼。姚先生看着和蔼可亲,没想到还会说这样的狭促之语。
刘濂问两人:“你们猜猜,这位楼公子可会应文昌宁之邀?”
姚先生想了想,“看楼公子的言行,属下觉得他性格当能称得上一个狂字,定不喜相府奴仆这副做派。只是对文士而言,依附于文相不异于踏上一条通天捷径。是以,属下也猜不透他会做何选择。”
刘濂听完姚先生模棱两可的答案,把目光转向宋浮白。
宋浮白见刘濂看着自己,想了想,轻声道:“我倒觉得这位楼公子不会应文相之邀。”
“哦?”刘濂见他说的肯定,不禁问他:“千酒此言可有依据?”
宋浮白道:“王爷听他之前对圣上崇文抑武的国策持不同之见,而太子却代表了士大夫的利益。政见不同,他又如何会归附于文相?”
刘濂听了宋浮白的一番见解,目中含笑,轻轻点头道:“说的有理。”
再说里面。
楼清影听到文公邀请,并没有什么惊讶之色。
他笑了笑,对那侍曹道:“旁的倒也罢了,若是桃花文会……呵呵,楼某不善诗词,就不去献丑了。”
那侍漕听他大大方方说自己不善诗词,一时语塞,想了想才道:“楼公子乃是庐阳黄氏的门生,怎么会不善诗词?”
楼清影轻笑,“庐阳黄氏的门生就一定要长于辞赋?这是什么道理?”
他指指周围的人道:“你问问他们,楼某住在这一月有余,可有一次是与人品评诗词?”
“这,这……”
楼清影姿态优雅地端起茶杯,作送客之意。
侍漕看出他的意思,低咒一句,“不识抬举!”说完,满脸不悦地走了。
待相府侍曹走后,周围之人议论纷纷。
“这楼公子也太狂傲了吧,连文相的桃花文会也不去!”“哈,就凭他是庐阳黄氏的弟子,人家就有狂的本钱。”“什么本钱?圣上虽爱黄谪仙的诗文,可他自己说了不善诗文,就算是黄谪仙的门徒又有什么用。”
刘濂听了众人窃窃私语,忽地扬声道:“自古名士蛰伏,都是静观时局。楼公子不愿理会文昌宁,让我猜猜,许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