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一直没有说话,他心中明白,书生既然这么说,就一定会有办法。果然又听书生说道:“你可还记得我和说的炼丹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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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鬼谷中,有一名炼丹成痴的四代弟子,平素里不修炼,不问问世事,只是炼丹。杜浚犹记得,当年正是他修炼不进,为了换取丹药,才遇到叶飞,巧得骨逆。
杜浚一路来到‘回’字建筑第四层,从第六层开始,便禁制六代以下的弟子前往,幸好杜浚是鬼谷十代大弟子,不然还真难以来到这里。
一般而言,十代弟子想要置换丹药,需通过九代弟子,九代弟子再通过八代弟子……如此层层向上通报,往往可以置换很多丹药的灵草,回到十代弟子手中的时候,所剩无几。
此刻他站在南门之下,脸色有些迟疑,唤出书生问道:“你说的当真?”
书生脸色不耐,摆摆手,道:“你按照我说的去办,你只要进入了那个四代弟子的房舍中,想要什么丹药,尽管拿。”
先前,书生提及此事的时候,杜浚也曾犹豫了一下,转念一想,书生毕竟并非凄风山上那名为青姬的少女,而且书生此举,也是为了让他修行快些,也好早日脱困,乃是互利的事情,并非承了书生的恩情。
即便是如此,杜浚心中还是对书生有着许些的感激,只是这感激远不如他心中的怀疑,眼下书生说的轻巧,但真到了那个时候,保不齐是什么结果呢。
书生见他脸色质疑,不快的说道:“你去不去,不去算了。”
杜浚呼出一口气,心中一定,道:“就信你一次。”
说完,举步来到了走廊中,循着走廊一路来到一处别院中。
鬼谷四代弟子所剩无尽,仅存的几个也是修为通天之辈,常年闭关,寻求长生之道。以致杜浚一路行来,所见的别院多是荒废**,不见一点的生机。
“谁?”杜浚方才站定,房间中便传来一声质问。
接着腐朽的门扉‘吱’的一声被推开,从中走出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脸色淡然,望着杜浚,淡然问道:“你这小辈来此作甚?”
杜浚见他虽然脸色平淡,但字里行间却流露出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意味,他也不在意,当下回道:“弟子前来置换些丹药。”
这时,书生不耐,对杜浚叫了一声:“我先进去了,一会让那小家伙出来接你。”
说罢,飘飘荡荡的进入了房间中。
房间之中昏暗无比,中央摆放着一尊破旧的铜鼎,其上白烟渺渺,在铜鼎旁边的蒲扇之上,端坐这一个身体枯瘦的古稀老人。
书生一入房间,老人垂闭的双眼蓦然睁开,盯着书生所在的虚空问道:“你这孽障,端是胆大包天。”
“嘿嘿嘿,老夫稍微展露一些鬼气,你便能够察觉到,你这小家伙还不错。”书生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老人一怔,显然没有想到书生敢如此说话,旋即阴森一笑,道:“魂修不过凶魂而……”话到此处,他蓦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厉声问道:“你怎么能够说话?”
“竟敢如此对我放肆!”书生声调一冷,显出魂身,抬起双手,在身前掐出几个法决来。
便是这寥寥几个手诀,竟将老人骇的生生从蒲扇之上跳了起来,死死的盯着书生,嘴唇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半晌之后,方才嘶声说道:“玄阴至高法决!”
“不错。”书生神态倨傲,道:“这法决玄阴之中能够掐出的不过一掌之数,你能够知晓,想必在那群老家伙之中也颇有地位了。”
老人平复了一下心绪,毕恭毕敬的说道:“前辈是?”
“你无需知道。”书生一摆手,又道:“去将门外的那小子接进来,他看中了你什么丹药,你就给他。”
这时,门外忽而传来先前开门男子的一声怒喝:“滚,不然我诛杀了你。”
书生闻言,重重的冷哼一声,吓得老人竟然寒颤了一下,当即窜出门来,口中斥道:“徒儿不得无礼!”
老人一到门外,看不看男子,抬手打在男子胸膛,将他甩落数丈之远,道:“罚你面壁十年。”
男子挣扎起身,却忍不住连连喷出几口热血,狐疑的看了一眼老人,旋即脸色惊疑的看着杜浚,暗道:“他不过是才入练气的十代弟子而已,师尊今天这是怎么了?”
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不敢对自家师尊稍有忤逆,当即默默的走出了别院。
老人从出了房门,目光就落到了杜浚身上,此刻忽而一笑,道:“小友且随我来。”
说着,拉着杜浚回到了房间中,取出众多木盒,供杜浚挑选。
书生抬眼一扫木盒上的封条,不满的冷哼一声。老人擦了一把汗,将所有的木盒收起,续而又拿出了十数个玉盒放到了杜浚面前。
杜浚还未有何动作,却听书生又是冷哼一声,吓得老人再次将玉盒收起,转而又拿出了几个须弥袋给放到了杜浚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