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肖想起了自己的继妹的?
若不是如今已认祖归宗,他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是大逆不道、猪狗不如啊!
杜雪心神色怆然,再抬眸时,早已经泪流满面。
“母……母亲为何这么说。”谢景元不知所措道。
杜雪心闭了闭眼,将袖中那岁寒三友的荷包砸在了他的身上。
荷包轻盈,落在怀中的时候也没什么力道,可当他看清上头绣着的花样时,谢景元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后背早已冰凉。
仿佛长久的伪装和面具被人一下子撕碎了,将他内心最不堪最龌龊的想法,血淋淋的公布于众。
谢景元盯着那荷包,双眸充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想过无数次将来要怎么和母亲坦白,但从来没有预料到会有先被揭穿的这一天。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向云荞袒露自己的心意……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杜雪心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无奈,只叹息道:“元儿,你还记得你要做的事吗?你还知道你自己要走的路吗?”
父亲的血债……便是他身上一道无形的枷锁。
他挣不开……这辈子……都挣不开……
谢景元神情凝重,拢在袖中的拳都已握得发紧,指甲都已掐到了肉中,将掌心掐得血肉模糊。
可即便如此,掌心的痛却不及心痛半分。
“儿子一刻都不曾忘记。”看着母亲绝望的神情,谢景元咬牙,只一字一句道。
不曾忘记,也不敢忘记,从他认祖归宗的那一天,这一切早就注定了。
“好,既然不曾忘记,那明日便随我回益州,打点行装,准备进京。”
杜雪心说完,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神怜惜的看着他道:“镇国公府于你我恩重如山,下面的事,就不要再将他们牵扯其中了。”
第373章两位兄长
从闺学到襄阳客栈并不远,但这一路却似走了很久。
一路上谢景元再没有说话,只是许久不曾再痛过的伤口,却似钻心一般剧烈的痛了起来。
蜀地气候潮湿,本就不利于养伤,这三年他又有半数的日子在外征战,身上又添了大小几处伤痕,知道母亲精于医术不好唬弄,他都让府上的医官瞒着,省的她为自己担忧。
“王妃,客栈到了。”马车骤然停下,赶车的车夫只开口道。
谢景元高大的身躯猛地佝偻了几分,大掌急忙捂住唇瓣,但还是没能阻止那瞬间涌入喉头的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