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袖眨着桃花眼傻笑着看他。
他也看着善袖,眼中悄悄掠过些微诧异。微微蹙了蹙眉。收回手来,松开了善袖。
几百年来果然都是过得稀里糊涂的日子,可是其中却有极短的时光,平空的中断过,留下了细微突兀的断痕。只怕是就连善袖胡闹爱玩,自己都没有发现消失了一小部分短暂的记忆。
然而不论消失了的是什么,也是由于忘却,那只狐狸才能保持着如此的秉性自然,每天胡搅蛮缠到处闯祸,过她无忧无虑自由散漫的小日子。
可是那一段记忆,却不是由善袖自己忘记的,而是有谁从中平空的抽走——虽然并没有对狐狸伤损分毫——
只是这狐狸不小心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吧,看浔蜎的行事,只是抽走她的一部分记忆,没有伤她皮毛,倒也算是意外了。
知是从善袖身上是得不出什么答案来。见善袖还一脸痴笑的呆在那里,实在是无言,悄然一笑转过头去。
“疼……”看着他的神色间比方才还要倦怠,可是偏那样清利的一笑,善袖傻眼半天才回过神来,却又找不到话说,倒觉出手腕上还留有一丝微微的疼痛。一时忘了饼还塞着嘴,含含混混的开口道。
“疼吗?还真是对不起了。”却不想他听善袖这么一说,伸过手指来就在她手腕上抚了抚,一股柔和的气息瞬时透体而过。“今天那人,抓痛你没有?”
善袖只管眯起桃花眼来陶醉。突然听他这么一说,笑眯眯的答他:“没,没有。”这样子,是不是算是他在关心自己了,呵呵……
“你真的不记得他?”他本来是一直细心的抚着善袖方才被扣过的手腕,听着善袖有些怪异的回答他。方才抬眼看向善袖,眼神清澈。
“什么???”善袖怔了怔,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说不定是你从前认识的人啊。”他早知善袖是不记得的,倒没有存意捉弄苛责的意思,只是随口问道,也不指望这狐狸能侥幸想起些什么来。“他年轻时未必就长成这个样子,你活了那么久,或者他风华正茂时你们见过也未必。”
这这这,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怀疑她同那老丑八怪有什么什么的?
想起日前见着的那张鸡皮鹤发的脸,枯稿形容。狐狸自己胡思乱想一气,想来想去也想不出那人年轻时能好看到那里去。反倒是那张老脸总在眼前晃晃荡荡。不由得自己作了慌,胡乱摇头。“没有没有,不是不是,不会不会,不要不要,我不干不干。”
他松开了善袖的手,慵懒的住椅子里一靠,也不说话,带着丝微微倦怠看着善视慌乱。狐狸那不言自明的神色,清清楚楚的写着她花花脑子里想到了什么。
“你说不是!不是嘛!”那若笑非笑的神色更叫善袖信以为真了,一把拉着他不干。
他只微微一笑,仍是不说话。要真有什么事,这狐狸不也还好端端的在这儿?再者过去的事,就算真有什么,也不是他说不是就能不是的。狐狸这般吵闹,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不过善袖从来胡闹有余成事不足,她担心的事情,想来是连个影都没有的。
“就算是,顶多也不过拉拉手,摸摸脸,你还能做出什么来。要说有什么,其实也无所谓。”善袖的德行不是没有见识过。见他不说话,倒有人从门口进来,替他接了去。
“人家不要……”善袖再听静池这般风凉话,那里还能依。也不理静池,只管拉着他瘪嘴要哭。
“你说不是就不是。”他温温的开口,一样样的慢慢点着。“你爱色,好玩,傻气,胡闹……自然是没本事做成什么大坏事的。别担心。”
善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脸红了红,虽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可那有他这么安慰人的啊,狐狸满心不甘,赌气坐在一边不出声,只拿眼瞪着静池,把气全出在他的身上——谁让他多嘴的?要不然以浅草的心性,就算是明白,也不会点出她的屡屡劣行的。
“去看看水滴洗好澡没有,你若累了,就带他先睡吧。”
见她答不上来,他却温言给她解了围。
再狠狠的盯了静池一眼,方才去了。后者仍是一脸笑容,全当没看见她的眼色。
“你也忒狠的。”见善袖出了门,静池转眼来看他,仍是微微笑着。他应该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籍着怨念的幡子下手,空城那一行人,到目前只剩得六七人回来。空城似是明白了什么,神色惨变间却也不曾仔细追问过他的下落。
话虽如此,静池却语气平静,没有什么指责的意思。轻轻掏出几张银票放到桌上,另有一只锦袋也放在桌上。
“我今夜就走。”银票虽有数张,每张数目却不是甚大。锦袋里是散碎银两。他只略略看看,也不细细点数。逐一收下。淡淡的道。
“打算去那里?”看他的神色,是打算把善袖那惹事的丫头连同孩子几人留下了。善袖只对他言听计从,那孩子也是黏他黏得紧。这般丢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