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乐浑身布满道道鞭痕,血红的伤口衬着如雪的肌肤仿若绣满图腾的雪缎,引得唐真暗暗吞了口口水。“啧啧!好嫩的皮肉!早知如此姐姐就不打你了,怪心疼得!”
手掌沿着喉结下滑,最后按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嘴角泛起残忍的微笑,“你就是为了这东西背叛主子的么?庸人才言天下慈父心!我看、不要也罢,姐姐帮你废了它可好?”
玄乐本极力忍着被碰触时胃里翻涌而上的酸水,听得了句话惊得浑身颤抖,虽知今日必死无疑仍是心如刀绞,口不能言,只能狠瞪着唐真,眼睛充血恨不能将之千刀万剐!
唐真见他瞬时红了的眼眶心道终于抓住弱点,想起楼主吩咐任务时许诺的赏赐,立时得意起来。
“往昔我曾救你、救你性命,”玄乐费力道:“你怎可、怎可……”下颌骨被掐住。
“舍不得?也有害怕的时候?”唐真止住他的话寒声道:“狗屁第一公子,不过如此!”
手掌贴上玄乐的小腹,掌下才一发力,牢门忽然轰隆一声破开来!
脑后劲风袭来,唐真反射性地躲开,却已失了钳制玄乐的地势!
屋外尖叫声此起彼伏,不时传来垂死的凄厉惨嚎,定睛再看,守在门口的仆从尽皆倒地。
一个黑衣女子伴着匹银狼闪电般冲进来挡在玄乐前面,浑身血迹,杀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直如魔神降世!
虐杀
唐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如此快地杀进自家地盘,一个闪神间已失了先机,还未看清那女子样貌就被扑上来的银狼逼的不得不辗转闪躲到角落。
凤君进门看清玄乐不着寸缕被吊在刑架上,加之鞭痕交错浑身血污,只觉呼吸瞬时停了,一时间心神剧痛手脚冰凉,半步也挪不动。
待得对上那双绝望哀戚的眼睛终于醒过来,几剑削断了铁索将人接到怀里。
“凤……凤君?”玄乐下巴被卸,模模糊糊发出几个音,只尽量睁着眼睛盯住眼前的人死活也不肯闭,前一刻还以为必死无疑,后一刻却已经获救生天,来救的人还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竟比做梦还不真实!
愣愣任对方解开自己的镣铐用披风裹起来,浓重的血腥里那一丝清淡的香味儿伴着持续不断的温暖源源不断地透过来!
挨了一晚的疼痛忽然变得不可承受,山呼海啸一般袭来,眼前黑下去……
“是我、是我!凤君来迟了!小乐没事了、没事了……好好歇了吧!什么都别担心,一切有我……”凤君看着玄乐仿佛死也不肯闭上的眼睛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心痛如绞,直急的语无伦次。
幸而她这几个月率军远征,也算见惯生死,还未失了理智。只手抱稳了人,狠下心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拂上穴道,看着他晕过去。
晕过去、最好,可以少受些痛!
“没事了、没事了……”凤君抱紧玄乐昏迷中仍旧颤抖的身体,回首看向唐真的那一眼是前所未有的狠厉!
腊月感觉出主人暴躁的情绪,长啸一声往唐真颈部咬去。
电石火光间,凤君看到唐真脸上一闪而逝的阴鹜笑容,厉喝道:“腊月停下!”
银狼一怔,虽然不情愿仍旧选择服从命令,硬生生停住,瞬时转身退回凤君身边。
唐真也愣住,恶狼鹰犬浴魂楼也不是没驯养过,如此一扑之势还能停住的再转身的倒是头回见到。
这一愣就失去了唯一窜出屋子的机会。
凤君把玄乐放好靠在腊月背上,扔了入门就一直拿在手上的长剑,自绑腿抽出两只峨眉刺闪电般冲过去截断她的退路。
唐真躲闪不及,正面挥手,一片黯淡飘忽的灰蓝色烟雾打着旋儿直往凤君面门袭来。
她与银狼斗了半晌,非但没占到一丝便宜,反倒让腊月尖利的爪子挠的衣衫褴褛,浑身血迹斑斑,早已气急!阴狠歹毒睚眦必报的性子发作起来,竟然要对腊月用浴魂楼都禁止随意使用的化骨毒“冥途”。
冥途是谁制出,已经无从可考。现世百余年来,从未有人能解,论起狠毒更称得上天上地下无能出其右者。
凡中冥途者浑身瘫痪,每日四个时辰,疼足七七四十九日最终化骨而死,筋骨尽去只余一具皮囊,宛如人皮口袋一般。
中毒者往往受不住化骨之痛,确是连自绝也做不到。
若有亲人朋友不忍,又无法可救,只有动手杀了才能了解中毒者的痛苦,心里定然一生愧疚。
当真是狠毒之极!
凤君见那烟雾飘的诡异,已知不对,当下足尖一点顿住身形,抛了峨嵋刺双掌推出。她得净雪武功精髓,身手早不是世上所谓高手可比,此时被乐的状况闹的红了眼,出手更是前所未有的凌厉。
卑鄙女人竟敢使毒,就让她自己也尝尝味道。
觉察到气流的不对,唐真心中一凛,又晚了半分,身前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灰蓝的雾旋转着压过来,将整个上半身裹住,口鼻被压近的毒物完全封住!
她也算见机快,眨眼间脱下外衣挥出去,两下将毒粉裹住挥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