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不辛苦。”何母神情恍惚,眼神闪过欣慰。
她把何凯拉起来,攥着他的手:
“这些年,你爸之前的同事常叔叔很照顾我们,他调走后,杨书记也很照顾我们。”
“哥,没有你想的那么难,我们回去后再慢慢聊。”何萌萌说。
“好!”何凯点头。
确实不算辛苦,但是累,心累。
这些年,常学勤、杨清和的关照,何母的工作不受影响。
明面上,也没有人会设梗。
只是背地里的非议、嘲讽、挖苦以及带有歧视的另类眼光,让何母、何萌萌心累。
母女俩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消失在时间里。
三人坐上公交车,摇摇晃晃三个多小时,来到了五环边的一处招待所。
招待所里,何萌萌把她和母亲近一年的情况告诉了何凯。
高中毕业之后,何萌萌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电子科技大学。
从电子科技大学毕业,因为何建民、何凯的原因,何萌萌即便学业成绩优异,公家单位、大型公司已经不可能。
前者要政审,后者要背调。
所以,何萌萌去了鹏城的一家不算大的互联网公司敲代码。
何萌萌参加工作后,何母也从单位辞职,去了鹏城打工,远离了这个令人心酸的县城。
介绍完情况,何萌萌继续说:
“哥,上次我和妈妈去探望爸爸,他让你出来后,一定要去见他。他有事要告诉你。”
“好,这一次回去后,我就过去。”何凯点头。
7年前,他每次见到何建民的时候,都会满腹怨言,说上几句话就会剑拔弩张。
而现在,脑子里只剩下愧疚。
“我和妈妈也一起去,等爸爸和你说了后,我们再商量。”何萌萌说。
“好。”何凯点头。
第二天,三人乘坐火车来到江州。
先向监狱预约,等了五天,何凯才见到何建民。
这是7年多时间以来,父子俩第一次见面。
与7年前最后一次见面相比,何建民已经苍老很多。
面容憔悴、两鬓斑白、眼睛浑浊,曾经圆润泛红的脸变成瘦削细长,脸上的皱纹已成沟壑。
身体似乎也不如以前硬朗,背有些驼,步履稍显沉重。
“爸……”何凯隔着玻璃,看着自己的父亲,内心涌出心酸。
“哎,凯子,来了啊。”何建民脸上浮现了淡淡微笑。
“对不起,爸,是我害了你。”何凯哭了,泪水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