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再让郡主迫不得已。
安也愣了愣。
原来他都知道。
她问:“那你呢?荣晋之不是救过你吗?你如今杀他,心中可是觉得愧疚?”
郁宴摇摇头,“他并未救过我,我跟着他,只是因为无处可去。”
他顿了顿,又说:“他先前的那些情,在这十年里,也还清了。”
他说的坦坦荡荡,明明是处处为她,却是半点都没有让她还的意思。
安也沉默下来。
望着面前男人的双眼,她觉得自己实在恶劣。
她为了自己的自由,一点点引他入局,让他为了她叛出王府,暴露身份,实在不公平。
就在这一刻,安也有种跟他把所有的秘密都说出口的冲动,将这一切的因果都放在他的眼前,让他看看,她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一个人。
她们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安也重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感觉到他的炙热温度和那一瞬间的僵硬,她低声唤道:“郁宴……”
身前的男人低低应了一声,喉结滚动。
“对不起。”她说。
郁宴低下头,“为何道歉?”
安也闭上眼,沉默的摇了摇头。
她该如何去说呢?
告诉他,她一直在利用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别有用心,是在骗他吗?
她说不出口。
不忍心……又莫名害怕让他知晓。
“对不起。”她紧紧攥住他身上盖着的被角,又重复道。
“没关系。”郁宴也闭了闭眼,轻声回答。
安也没做声。
屋舍里实在安静,安也兀自偏过头,用被子掩住面容,“你知道什么?就说没关系。”
郁宴眸中黑沉沉的,那里面,天地万物仿佛都消失不见,里面只独独盛着一个她,“无论什么,都没关系。”
许是有一句的鼓励,终于鼓足勇气,她问:“那我若我说,我先前,一直在骗你呢?”
“我知晓。”郁宴看着她。
安也:“你知晓?”
“嗯。”郁宴轻声说。
安也想问,你知晓什么?
那话在她口中徘徊片刻,又被她重新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