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惟之并未完全清醒,他恍惚着支起身体,扫视着眼前这群并不熟悉的面孔,眼神警惕,像是炸了毛的猫。
被挡在医生身后的靳驰这时候上前,解释说:“惟之,你还好吗?刚刚看你情况有点不对,我喊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简惟之定定地看着他,过了会儿才想起一切,他揉了揉眉心,对医生抱歉一笑,说:“不好意思,是我没搞清情况。”
医生没什么事,自然不会跟病人计较,补充道:“你应该是发烧导致短暂性休克,我帮你继续检查一下?”
简惟之依然拒绝:“不,不用了,我没事了!谢谢您。”
刚刚才休克过的人说自己没事,可信度极低,所有人都不赞同的看向他。
简惟之却坚持己见,说:“我的情况自己很清楚,没关系的,真没事。对了,驰哥刚才不是说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吗?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他坚持如此,其他人也只能配合。
靳驰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两人重新回到车里,十多分钟后来到附近一间相对私密的茶餐厅。
简惟之提出要去洗手间,靳驰没说话,只是亦步亦趋,跟他一起进去。
简惟之眼中的抗拒十分明显:“你可以不跟着我吗?”
靳驰语气坚定:“不行,你现在的情况,我不放心。”
他看起来真的不是很好,无论怎样假装若无其事,依旧一副下一秒就会晕倒的模样。
简惟之:……
此刻可没镜头跟着,这人是不是过于入戏了?
不过,他这会儿没心思跟人争执,说不过也就随他去,自己独自进了隔间。
关上门的瞬间,便已经到了极限。强作无事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他屈膝跪在马桶盖上,虚软的手伸进衣服里。
根本无济于事,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继续。
最后,他忍着一丝对未知的恐惧,摸出口袋里两支备用的抑制剂。
加上早晨的四支,他从未尝试过在同一天内,使用这么大的剂量,医生的警告言犹在耳。
没关系,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只要平安过了这次,就用最直接的方式去解决。
简惟之闭着眼,去撕包装纸。
可是,手太抖了,没能握住。
从袋内脱落的迷你瓶装抑制剂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简惟之一惊,忙低头寻找,幸好没滚得太远,也没碎掉。
他松了口气,弯下身去捡。可空间狭窄,他又实在晕得厉害,不小心一头磕在门板上。这一下,其实并没有多痛,只是觉得没用且丢脸,某种烙在记忆深处的无力感,将他狠狠困住了,困在原地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