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弦睨着他那张戴着面具的脸,挑眉道:“所以,这件事又骗了我对不对?”
“阿弦,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这样了,我真的……怕了你了。”最后的四个字说得极轻,可华青弦还是听到了,原本下垂的嘴角微微向上提了提:“怕了?真怕了?”
“嗯!”
这一回夜云朝算是看出门道了,华青弦这女人就跟那小野猫一样,你要顺着它的毛给她慢慢地摸,她就会一直温温驯驯的。所以现在他认错的态度极佳,完全是一幅任打任骂任蹂躏的表情。
华青弦果然被‘哄’得柔顺了,没有再炸毛地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了:“那好,天雨不能跟我说的你都自己招了吧!怎么,又不能说?还是你想告诉我,我跟天雨说过的话她没有一五一十地告诉门主大人你?”
“阿弦,你别这样好么?我不习惯。”这女人阴阳怪气的话听得他后领子虚虚直冒汗,岂止是不习惯啊!简直感觉阴风阵阵。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这么厉害呢?居然还讽刺他是门主大人。
冷冷一笑,华青弦一点也不给他面子:“呵呵!你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我也不习惯。”
知道这一次她是要动真格的了,夜云朝也没打算再瞒她什么,只认命道:“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华青弦伸长了食指戳向他的脸:“这可是你说的。”
“嗯!”
认真地点头,某门主小媳妇儿一般的谨慎地看着他的门主夫人,那一脸讨好的笑隔着面具都让人觉得灿烂。华青弦撇了撇嘴,一伸手便扒下了他的面具:“又没外人了还戴这个,装b也不是这么装的。”
面具的质地虽是金属,但捏在手里极轻软,华青弦琢磨着这面具的材质是不是真金时,他突然便凑了过来。一抬头便撞进他古井漆潭般的深眸间,没了面具,他那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又开始让华青弦脸红心跳。她本是还在生他的气的,可是,男色当前,她越来越感觉自己绷不住了。
“什么是装b?”
噗!华青弦又喷了,好半天不知该如何解释。
“没什么,说你……你不告诉我你和阿十是同一个人,是不是因为王妃?”艰难地问完这句话,华青弦下意识地朝床边挪了挪。可某人却趁机又朝床边挤了挤,一边挤,一边认真地点着头。
华青弦避不开他,发狠地拐了他一下,两记眼刀飞去,某门主某将军某国舅爷终于老实了。
虽然华青弦是真的在生夜云朝的气,但她天生就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人。昨晚上一时转不过弯来想不通,可方才天雨走后她却仔仔细细想这阵子发生的事情都撸了一遍。撸过后得到的结论就是,夜云朝这小子虽然骗她,但也是没有恶意的,虽然他的方法不对,但她也相信他应该是有理由这么做的。只是,她恨的就是他什么也不跟自己说,她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他把前因后果都跟她讲清楚了,只要可以接受的她都能理解,可他就是什么也不说,还拿提亲的事情耍了自己这么久。
所以现在,她虽然已经自己把自己给劝好了,但表面上却还不能那么快原谅他。要不然,那小子以后该持宠而骄,再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了。
不过,见他肯定了自己的疑问,她心里的某处弦也绷紧了:“好,那就从这里开始吧!请你勿必记得自己说过的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早该猜到的一切都和王妃有关系,只是,那个‘假’王妃到底什么来路,夜云朝是不是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闻声,他神色一凛,似是还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还记得我送给你的花么?”
“曼珠沙华?”秀眉微拧,她疑惑对上他晶亮的黑眸。
她一直就觉得奇怪,他为什么总给她带那种花,虽然也很漂亮但毕竟不算吉利,可他还是阿十的时候,来一次就送一次。本以为是他特别喜欢那种花,可现在听来,应该还有其它的理由。
他深深地瞅着她,始终神采奕奕的双眸间,是什么也不放过的锐利:“还记得我给你花的时候我说过什么吗?阿弦,我没有骗过你,只是有些东西我自己都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不能跟你说。不过现在没关系了,虽然有些事我还没有查清楚,但,我愿意对你坦白,虽然接下来听到的事情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难以相信,不过,你也是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我的身世?”
这一回,华青弦真懵了,她还有其它的身世的意思?难道笙华郡主还是个冒牌货?
“摄政王妃是日月国当年被废的皇太女。”说罢,夜云朝眸色一沉:“而你,是日月国皇室公主的女儿。”
“……”
特么的,这是真的么?这也太吓人了,王妃是公主?而且还是那个被灭了的日月国的?
擦!是谁灭的日月国?不会是大晋吧?那她岂不是成了敌国的‘要犯’?
“你说过,我从吊子沟突然离开一定是有原因的,你猜的很对,是有原因,因为当时你被蛇咬了后,我看到你的后腰上有一朵曼珠沙华的图腾。我认出来那个图腾后心情很复杂,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接近我,虽然,当时我化名阿十,可是你懂我那种感觉吗?我虽然是苍穹门的大魔头,可我也是大晋的骁云将军,我不能,也不敢轻易相信你会是毫无目的。”说着,眼看着华青弦眼神又变了,他又急道:“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会很生气,可是阿弦,从现在开始,就算你会生气我也不会再骗你,我说的都是实话,希望你能理解我。”
“既然这样,你为何还要冒险娶我?”说不生气是假的,可要说真的很生气那也是假的。华青弦承认自己又被他看透了,她宁可他实话实说地跟自己讲清楚,也不希望他光说些好听的来敷衍他,所以,他的彻底坦白对她来说虽然有些打击,却也让她对他的那些芥蒂也慢慢的消融了。
看她一脸酸意,他突然又朝她凑近了几分,甚至抓起她纤白的手指把玩着:“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对你的感觉始终都是一样的,所以,对我来说,比起失去你的遗憾,再大的险我也愿意为你冒。”
心一颤,她慌乱地别开脸,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眼中明显的动容:“甜言蜜语谁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