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冰冷的夜风,吹入房间,裹着一室的血腥,缓缓扩散飘扬。连带着空气中都添了几分浅淡的血香。
窗外,苍茫静谧的苍穹之上,一只硕大是老鹰,张着有力的翅膀,兴奋的盘旋于茗王府上空,久久不愿离去。……
给读者的话:
预祝福建没留名的亲,生日快乐,能够取得好成绩,顺利拿到会记证,也谢谢所有支持火舞的亲,么么……
219谁之伤
噬骨的疼痛一波波袭来,缓缓扩散蔓延,剜入四肢百骸,终于一缕缕的慢慢消逝,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毫无预兆。疼痛几乎能吞噬她的每一个细胞,可偏偏昏迷不得,只能生生的忍受这剜心噬骨的折磨。
被汗水打湿的长发,散乱的紧贴在被咬的血肉摧裂的唇瓣上,殷红的血丝沾染着苍白的唇角,女子早已虚脱,脸色惨白如九天幽灵,没有一丝生气。只有那一丝丝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那红烛早已燃烧殆尽,只残留一滩鲜红的烛泪,凝固在桌面上。寂静,一室可怕的寂静。唯有夜风,卷入窗户的呜咽声。悲戚哀鸣,让人闻之黯然。
良久,女子终于微微动了动,抬起肿胀不堪的双眼,小心翼翼的抱着怀中沉睡的迷豆,颤抖的手扶着床沿,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外走去。
冷风袭来,女子浑身剧烈的颤抖,好似风雨中飘摇的落叶一般,没有任何依靠,孤苦而落寞。
也不知走了多久,流锦终于来到了王府后院的那片草地。那棵高大挺拔的树木,依旧巍然立于天地之间。只是所有的枝叶已经尽数凋零,枯枝在呼啸的寒风中,兀自摇曳着。
流锦弯下腰,轻轻放下心爱的迷豆,用那一直颤抖着的双手,一点一点的在树下刨出了一个土坑。纤细的十指皮肉翻卷,鲜血淋漓。可女子似乎一点儿都没感觉到。轻柔的抱起迷豆,仿佛生怕把它惊醒一样。
“迷豆!对不起,都是我没照顾好你,迷豆,不要怪我,也许,要不了多久,姐姐就会下去和你作伴的!”女子弯起唇角,拮出一朵绝美的温婉笑容,再次抚摸了一下迷豆那雪白的身子。含笑把它放入了土坑。
泥土,女子选择最松软的泥土,一把一把洒向那团雪白,泪,终于从那干涩肿胀的眸中,落了下来。和那坯坯黄土一起倾洒,渐渐遮掩住了那团雪白。
“迷豆,安息吧!”女子笑颜如花,却不管那磅礴泛滥的泪雨,肆意的蜂涌。串串晶莹,坠落到泥土里,摔成无数瓣,流锦几乎可以听到那砸进心坎的声响,而后,无声,无息。
女子抑制着一波波的眩晕,缓缓站起身,最后一次看了一下那个小小的土丘。最后一次,粲然一笑,最后一串眼泪无声坠落,终于艰难的转身,唯有那水蓝色的衣摆,舒卷飞扬。把女子的身影割出好长好长的薄弱光影。
迷迷糊糊的回到紫菡院,走到房门前,流锦终于颓然倒地,挣扎着爬起身,无力的倚上了房门,天亮了,泪干了,连带着那心跳都已渐渐微弱。流锦的双臂无助的环顾着双膝,深深埋首,蜷缩在门角,那席凌乱的发兀自垂散,遮住了她毫无血色的脸颊。女子像一只遭人遗弃的小猫,任谁看了一眼,都会心生怜悯。
男子踱步而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光景,心痛,怜惜,憾腕,自责。如刀绞,下油锅,也不过如此。男子的心就这样痛了。
那抹蜷缩的小小身影,却如钻刀,一点点镌刻入欧阳亦宗汩汩流血的那片柔软。
幽深的瞳眸溢出一丝水亮,被痛苦的合上,而后又缓缓启开。男子抽了抽嘴角,放轻了脚步。蹲下身,抱住了女子冰冷的身子。
“锦儿!不要吓我,你还好吗?”
“锦儿,你看看我,是我啊!”男子紧紧拥住流锦,轻柔的拍她纤瘦的背,含笑温柔的轻语,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女子冰冷的身子。
良久,女子缓缓抬头,散乱的长发,肿胀的眼眸,苍白的脸颊,破裂的唇瓣,染血的嘴角,狼籍的衣襟。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深深刺入男子的心扉,狠狠贯穿,连一个微小的角落都不放过。
“锦儿!你怎么了?又呕血了吗?”欧阳亦宗伸出微颤的手掌,爱怜地拢了拢流锦颊上黏贴的乌发,痛色渲染的眸,几乎泣血。
女子空洞的眼神,似乎在凝望着欧阳亦宗,又好像没有。良久,女子长长曲卷的睫羽,终于微微颤动了一下,而后,一滴晶莹,缓缓凝落。流锦不知道,为何她还能哭的出来,那泪水不是早已干涸了吗?
“锦儿!莫哭,都是我不好,都怪我!”男子柔声安慰,紧攥的手,却泄露了他深深地愧疚,看到锦儿这般的痛苦,他真恨不得杀了自己。
“宗……”女子启开微颤的唇角,轻吟一声,抬手抚平男子拧成一团的眉头,无力的环上男子修长的脖颈。把头深深埋进了他那能抚慰她所有伤痛的怀抱。
男子吻了吻流锦的额头,轻轻抱起了她,缓缓向茗轩院走去……
220生命的微弱绽放
欧阳亦宗把流锦抱到浴室,小心翼翼的褪去她一片狼藉的衣衫,抱着她入了浴池。流锦身上那三道淡淡的鞭痕,让欧阳亦宗心如刀割,无地自容。是的!他后悔了,深深的后悔,倘若他知道会给锦儿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他定不会那么做,即便大事不成又如何?他有她不就够了吗?可是,谋划了这么多年,还容得他收手吗?
“锦儿,为何偏偏是你呢?这究竟是命运的安排,还是老天不怀好意的捉弄呢?”男子苦涩一笑,极尽自嘲和无奈。
欧阳亦宗轻柔仔细的替流锦洗去一身的狼狈和脏乱。之后抱着她入了自己的寝室。
流锦一直昏昏沉沉,被放入床榻便立刻沉睡了过去。欧阳亦宗握着她的手,一直守候在身侧,半步都不曾离开过。
那深邃的皎目好似不会疲累一般,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女子娇美却没有血色的脸颊。伸出另一只手,轻柔了的抚摸着她的面颊,男子的眉头越皱越深。
她好像越发的瘦了,好像总是不停的哭。锦儿!倘若此生你从未认识过我,也许你的人生就不会这般坎坷痛苦了吧!可是,如果不曾遇见你,我这空洞苍白到发慌的心,该如何安放呢?
一连五日,欧阳亦宗寸步不离,药膳羹汤,无不亲手喂食。流锦渐渐的转好,却越发的缄默。每每看着欧阳亦宗暖笑的俊逸脸庞,都要愣怔很久。今日她终于可以下床了,便披着外袍,倚窗眺望。
一双坚实的胳臂从身后伸来,紧紧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身。熟悉的温暖熨烫上脊背,却让她的心无端的疼痛起来。宗!倘若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如何?你这一生,恐怕都忘不了我吧!可是,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松开你的手,即使伤痕累累,即使黯然心碎。可是我依旧贪恋的汲取着你那让人迷醉的温暖。你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蛊毒?深入骨髓,穷其所有,也难以剔除半分。
“锦儿!你看这是谁?”男子转身,从暗木的手中抱过那只雪白色的小狗,微笑着递到了流锦面前。
“我终于把迷豆给你安然无恙的找回来了。”男子笑着,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