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展点了点头道:“刑部翟广目已经畏罪自杀,留下一封遗书,承认故意栽赃陷害,污蔑胡公公的清白。”
胡小天愕然道:“翟广目?此人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他。”
慕容展道:“你不认识他。他却认得你,他在遗书中写明,昔日曾经和你父亲有些过节,所以想借着这次机会将你害死,此人擅长鉴定笔迹,就是他说文才人留下的那份遗书乃是伪造,而且直指罪魁祸首就是你。”
胡小天怒道:“此人真是可恶,居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害我。”
慕容展道:“他已经死了,而且也留下一封信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胡小天道:“如何死了?”
慕容展道:“死的很惨。双目被人剜出,舌头被人割掉,悬挂在房梁之上,应该在死前遭受了一番折磨,不过那封信绝对是他亲笔所写。”
胡小天道:“在人威逼之下所写?那岂不是要怀疑到我?”
慕容展道:“文才人的那封遗书又找人鉴定过,确信跟你无关,文太师也认同了这次的鉴定结果。”
胡小天这才松了口气,文承焕那老家伙居然肯放过自己。看来这件事背后很不寻常。
太师府内,文承焕静静望着对面的姬飞花。此人艳若桃李,心如蛇蝎。姬飞花不紧不慢地品着杯中的香茗,一双星辰般的眼眸顾盼生辉,梨涡浅笑道:“文太师觉得这茶如何?”茶叶是他送来的,既然登门总不能空着手。
文承焕道:“品茶的真谛在于心境而不是茶叶本身。”姬飞花上门在他看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姬飞花微笑道:“文太师句句珠玑,同样的一壶茶。有些人喝起来清新甘醇,而有些人却觉得苦涩无比,如同咽醋,不是茶的问题,而是心情的问题。”
文承焕忽然端起面前的茶盏。将其中的茶水全都泼在地面上。
姬飞花不动声色,慢慢落下茶盏,兰花指捻起盅盖轻轻放在茶盅之上,轻声道:“文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文才人入宫之前,的确有人听说过文太师有位养女,可是谁也没有见过她真实的样子。”
文承焕闻言心中一惊,他老谋深算,纵然内心波澜起伏,可面容却依然古井不波,冷冷道:“姬公公话里有话。”
姬飞花微笑道:“飞花一向以为自己颇有胆色,可是跟太师比起来却甘拜下风,纵然是杂家也不敢干出偷梁换柱的事情来。”
“姬公公什么意思?”
姬飞花道:“这世上多数都是糊涂人,可也有一部分明白人,还有一部分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杂家看太师不是老糊涂了就是在装糊涂。”
“放肆!”文承焕怒吼道。
姬飞花道:“陛下宅心仁厚,宽以待人,可太上皇为人就稍嫌多疑了一些,所以谁有几个老婆,谁家有多少子女,谁家有几多宅院,几亩良田,他老人家都查得清清楚楚。太上皇并没有将之公诸于众,很多事情都是记录下来的,对了,这事儿过去都是天机局在做。”
文承焕唇角的肌肉突然跳动了一下,现在的天机局却是被姬飞花牢牢掌控在手里。
姬飞花道:“杂家接管天机局的时候,刚好发现了一些东西,有很多事情显然不是什么好事,真要是公布出来,恐怕……”他的话没说完,然后又格格笑了起来。从袖中抽出了一张画轴,徐徐在文承焕的面前展开,画轴之上画着一个美丽的少女,眉眼到有七分和文雅相似。
文承焕道:“雅儿的画像你是从何处得来?”
姬飞花道:“太上皇做事非常缜密,倘若是一幅画像自然没什么说服力,可是……”他又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放在桌面上:“这里面有一束头发,还有她指纹的印记。一个人就算长大了,就算模样发生了改变,可是她头发的质地和手指的纹路都不会改变。文才人在宫里也呆了一些日子,有些印记多少还是会留下一些。”
文承焕道:“姬公公真是有心。”
姬飞花微笑道:“跟文太师同朝为臣,不多个心眼,杂家多少颗人头也不够砍。”
文承焕只是冷笑。
姬飞花道:“文才人虽然死了,可梧桐还活着,她虽然知道的事情不多,但是只要耐心询问,还是有所收获的。文太师既然看到了那封遗书就应该趁早收场,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要咄咄逼人,不死不休?让翟广目违心作证,更是错上加错,身为刑部官员,知法犯法,文太师觉得他是不是死有余辜?”
文承焕呵呵笑道:“姬公公应该好好想想自己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