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拍拍路棠:“你出去等我吧,我和他说。”
路棠不放心:“没事吗?”
乐知攸保证:“没事。”
路棠守到病房门口去了,不仅可以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实时掌握房内动态,还可以在突发万一时立刻呼叫护士站寻求帮助。
路棠看着乐知攸的身影站在病床边,垂着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他想,何承南到底是耍了什么心机,竟能把乐知攸吓怕到这种地步的?
“你想怎么样。”
乐知攸先开口,耳朵里的尖利长鸣还没有彻底退去,索性不等何承南说话就自顾继续道:“你为什么来住院。”
何承南欣赏着乐知攸煞白的脸色,废话道:“我说摔了一跤,你会信吗?”
“不信。所以是被谁揍的?”
“你猜啊。”
乐知攸仿佛回到初二的沙坑旁,有个人那么喜欢撩闲犯贱,好于戏弄和调侃,吊儿郎当没个正经学生的样子。
人的年龄会长,也会学会伪装,为达目的更是擅于巧用手段。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何承南卸下深情款款的痴情伪装后,依旧是那个卑鄙恶劣的二混子。
他反问:“你不问问我,到底告诉那谁了没有?”
乐知攸就问:“你告诉了么。”
何承南摇摇头:“我信守承诺,你赶来了,我自然就没说。”
“那好。”屏住的那口气终于松下来了,但乐知攸仍旧没有任何表情,“我想了,反正一辈子这么长,我估计自己也瞒不住的,不如现在就断绝后患。我主动告诉他,总比从你嘴里说给他听要保险一点。所以不劳你再费心思,这个威胁再也不会管用了。”
何承南笑得竖起大拇指:“真会心疼人。”
最厌恶的就是阴阳怪气,前前后后不到一小时,乐知攸已经彻底受够了。
他转身准备走,又被何承南喊住:“你真的不是白开水么?”
说到这个事,乐知攸回过身来:“骗你是我不对,但是强扭的瓜怎么样,你现在应该知道了。”
“‘骗你是我不对’,真够云淡风轻的。”被绷带包扎的脸上浮现出讥讽,“那我骗你,也一样没什么大不了咯,对不对?”
何承南不等乐知攸作何反应,抬起没扎针的右手指指自己:“我这样,你别说你没猜到是哪个干的。”
乐知攸死死盯着这副嘴脸,才稍稍安下的心瞬间惊起千层浪,他勉强道:“谁知道是不是你在里面得罪人了,被当成个碍眼的---”
“得了,就是你的邻家哥哥。”
何承南一句句不间断,把昨夜在香樟小路上对祁开说过的话全都重复给乐知攸听,以同样的语气,用同样的手法,再一次杀人诛心。
“所以他肯定没有去找你吧?他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