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其他地方,棠许大可以直接拿起那束花,狠狠砸在江暮沉身上,让他滚。
可是这是宋雨廷和秦蕴长眠的地方,她不想把场面搞得太难看,竭力忍了又忍,才没有去碰那束花,只是看着江暮沉,“你想干什么?”
江暮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一次转头,看向了孟连城,“你是?”
他一贯目中无人惯了,对待任何人都是倨傲审视的姿态,此时此刻也不例外。
而孟连城依然是谦逊温和的,微微一笑之后,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孟连城。”
整个淮市,同一圈层的家族就那么多,江暮沉和孟家的人必然是熟悉的,所以当孟连城报出名字来,他没理由不知道他是谁。
可是江暮沉不仅没有和孟连城握手,反而低头瞥了一眼他那只苍白嶙峋的右手,带着嫌弃一般,脸上一丝微笑也无,“哦?孟先生也是来扫墓的?你也认识宋先生?”
孟连城道:“我与宋先生并不相识,我只是认识……棠许。”
“是吗?”江暮沉审问一般,“怎么认识的?”
孟连城似乎怔了怔,看看他,又看看棠许,依旧保持了礼貌的微笑,“抱歉,我能不能问问你是哪位?”
听到这句话,棠许不由得也朝孟连城看了一眼。
他们第一次见面孟连城就认出了她,并且自诉原因是看了很多八卦杂志。
如果他真的是因为那些八卦报道认识她,那有什么理由不认识江暮沉?
如此说来,要么是他躺了十八年的后遗症又发作了,要么就是,他故意这么说来激怒江暮沉。
果然,听到这个问题,江暮沉冷笑了一声,“你认识她,却不认识我?”
听到这句话,孟连城情绪依旧平稳,道:“抱歉,我经历过重伤,很多事、很多人我都不记得。”
见状,谭思溢连忙站了出来,说:“江暮沉先生,是棠小姐的合法丈夫。”
棠许闻言,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很快就不是了。”
江暮沉眸色隐隐一沉,却没有回头看她,而是依旧逼视着面前的孟连城。
他这样的姿态,实在带着过于明显的敌意,仿佛他根本不是第一次见孟连城,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带了预设立场。
可是,他的预设立场从何而来?
棠许一时并不能确定。
而孟连城在得知他的身份,又听见棠许的话后,似乎了然了什么,很快再度微笑着开口道:“原来如此,那我明白了。”
说完他才又一次看向棠许,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先不打扰了,有时间我们再联系。”
棠许微微点了点头。
孟连城很快转身离开。
而江暮沉这才终于转头,看向了棠许。
棠许坦然迎着他的目光,似乎也想要从他的神态之中,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还真是交游广阔。”
“是啊。”棠许直截了当地回怼,“因为我有礼貌,所以大家都愿意和我做朋友。”
听到她明显语带讥讽的话,江暮沉竟然也不生气,只冷笑了一声,道:“你最好有能力分辨对方的真实目的,棠许,什么人能交往,什么人不能,你看得清吗?”
棠许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了一圈,“我看得很清楚,所以该脱离的人,我一定会脱离。”
说完这句,棠许侧身越过他,径直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