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你再不正经我就打你了。”原浅赶忙寻了个空隙从林涵手中逃脱了开来,与此同时她还不忘瓮声道:“坏丫头,净欺负人。”
林涵笑笑,这才呼呼啦啦地洗澡去了。
原浅眼里的温柔,片刻间便崩塌成了一地的碎光。将手机放进了柜子里,她走到了阳台,安静地看着天上的月华。
好似那人唇边从容清浅的笑意,明明那么暖,却又那么凉。月光太美,终是冰凉。
阿时……
汉南的夜市很繁华,尤其是大学城这一带。许是学生过多,这边的东西物价普遍不高,倒是符合学生的消费水平。
商述泽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衣,配以黑色西装裤,真真是有几分风流倜傥的味道。夜风很凉,吹在人的身上很是舒服。一群人在一大片的学生或情侣之间走走逛逛,半响来到了一间古典的卖纪念品的小店。
店内有很多精致的小东西,有几名教官各自去挑着手饰,说是要送给女朋友送给妹妹云云。
商述泽其实对这样的瞎晃悠不太上心,只是难能偷的浮生半日闲,他也没理由总是窝坐在宿舍里不是?不经意地侧了个身,便看到了柜台里一对古朴的耳环。
耳环偏青铜色,属于半段不长的那种。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般,这耳环竟是鬼使神差地让商述泽给买下了。不贵,可也不知道——这玩意能送给谁。
回学校的路上一行人去吃了宵夜,相交不算深,可军人之间最是容易产生情谊。这么一回生二回熟的,如今商述泽对这几名教官都算得上熟稔了。再加上大家是同一个连的,自然更加合得来。
汉南大学军训新生中,连是按照学院或系来划的,一般一个系或一个学院的新生组成一个连。这样的划分并不严格也不标准,不过学校的目的是让学生的体质得到训练,是以这些细枝末节的也就没有考究那么多了。如此一来便也出现了一种情况,那便是经管学院的新生连永远是人数最多的那一个。
翌日是周五,有了上一天的教训,今天的学生都算得上乖。偶尔也有一两个刺头学生想来给商述泽找点事做,每每被商述泽三两下给化解了。
这日上午训练中途休息了二十分钟,八排的排长说要和七排这边搞联谊,商述泽也便应了下来。
说是联谊,其实多少还有些较量的兴致,但大多是无伤大雅。
其中有一环是拉歌。比唱红歌,两边各出来一个领头的,而七排这边出来的便是昨日那个被商述泽说是左右不分的女孩。
段莹莹,虽然方向感差点,歌喉却是不差。不知所谓地望了商述泽一眼,之后她开始卖力地带动七排这边的学生。一曲《东方红》被这女生的高音带起,头顶着骄阳,这时刻的学子们才真正有点八九点钟的太阳的味道。
商述泽抱胸站在一边,偶尔会朝排里扫几眼。
原浅不喜欢唱歌。也许,曾经是喜欢的,后来,她只喜欢唱给一个人听。可那个人太坏,他抛下了她,太过决绝。
爱让人成长,恨让人成熟,其实都是长大,只是后者代价太大。可阿时,偶尔也有些时候,我是恨你的,好恨好恨。
“我们唱着东方红,改革开放富起来……”原浅的声音很小,大概,她也不是要唱给别人听的。很多时候,她更喜欢一个人寂寞寂寞着就好。
周六那天下午军训提前结束了,很好,原浅犯不着找理由去请假了。
换了条白裙子,她将自己的一头墨发扎起,这才出了校门,对照着地址去找家教所在的地方。
是幢别墅,原浅唇角浮起一抹苦笑。转瞬间,肃了脸色,她上前去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个保姆模样的妇女,原浅向她问了好,而后说明了来意。
“哦,是给小姐做家教的,请进来吧,这位小姐怎么称呼?”保姆笑笑,不热络也不冷眼相加。
“我叫原浅。”
一个小时后,原浅将手头的书本放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绾绾,累了吗?”
“浅姐姐,你比那些人好。”夏绾绾说着,跑到原浅身边抓了抓她的长发。
原先脸色微白,很快她便是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痕,再是把小姑娘抱到了自己怀里,“绾绾,累了就休息一下好不好?”
“浅姐姐带我去看阿波罗。”夏绾绾一听可以休息,立马兴奋地在原浅侧颊上亲了一口。
小姑娘口中的阿波罗是一只肥猫。原浅看看这只耷着脑门的折耳猫,再联想着这个名字,怎么都——很奇怪呀!
“浅姐姐,阿波罗是阳哥哥送给绾绾的,它好胖的,都怪我喂它吃太多了。妈咪说不能给它吃太多的,不然它会得肥胖症的。”小姑娘说得很是正经,有板有眼。
原浅笑盈盈的,眼底那层淡漠隐隐软化了下来。
这天原浅在夏家呆了三个小时,除去中间近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夏绾绾还是学了好些东西的。
“原浅是吧,绾绾既然喜欢你,那么以后你便来给她做家教吧。绾绾看人很挑剔,总是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的,难得有个投缘的,只要原小姐教得好,我会视情况涨工资的,这里是240块,明天下午六点过后希望你能过来。”夏绾绾的母亲是个贵妇人,却没有那种贵妇性子,看起来不难相处。
原浅道了谢,却坚持没有收多那40块,教学归教学,娱乐归娱乐,不是一回事,她没理由多收人家的。
夏绾绾的母亲低低叹了口气,这才收回了那40块。这样的小钱她根本不在意,但是一个人的骄傲,她不该轻视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