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显然,他现下最喜欢的,是他常别在发上的两根骇人长簪,尤其,这还是殷寻亲手打给他的。
足有小臂长,清素得仅有桂花纹,但其锋芒却不钝于任何刀剑。闻人晏右手一转簪身,干脆果决地直取孔开济喉头。
他可以温声去哄不认识的垂髫小儿,同时也会对需要料理的人下狠手。
孔开济堪堪躲开,被一路逼进了「丑」字画舫,人靠在船甲边缘,未能有喘息的余地,闻人晏左手长簪便已不偏不倚地剐向他的左脸,簪尖破开他面上肌理,血珠自破口处流出。
是真脸。闻人晏一怔。
见他愣神,孔开济当机立断地提剑袭来。
然而,不知何时,他们身后被忽视了好一阵子的大金牙冲开了穴道,急骤向前,在孔开济开口运气间,迎面,就对着闻人晏与孔开济一同洒出满袖的粉末。
同时手上筋骨一缩,比出毒掌,狠辣地往孔开济肺腑击去。
这毒掌的架势,让闻人晏心觉似曾相识。
大金牙洒出的粉末似有软人筋骨的功效,毒掌正中,击得孔开济手中尚方宝剑脱出,人飞撞到了船栏,口中溢出红血。估计是疼得要紧,面上尽是狰狞,气怎么都喘不上来。
他手中宝剑并未落到地上,而是被大金牙脚尖一踢,给踢到了自己手中。他身形一偏,与不久前的窝囊样截然不同,异常灵活地朝闻人晏的方向劈来。
闻人晏登时以簪相挡,发现这大金牙内力深厚,剑招凶猛,居然能把他压得脚步一退。
显然这大金牙根本不是个怂包,难怪孔开济追了他这么久,却一直未能得手。
他们后头的桥道已几乎没有往来的人了。
偶尔有,也是往前头跑,要不就是没武功只顾着逃命,要不就是胆小怕事,远远见这边纷斗,自会绕去别的桥道上挤,不来触这边的霉头。
至于那些稍微长了颗热心肠的侠客,早就都去后头,去查探、照看那接连引炸的火药情况。
可闻人晏余光一扫,却见从「子」字画舫,跑出来一人。他眉头微皱,霎时指节放软,任由两手长簪滚落到地上,有如孔开济般,全身乏力地半跪到了地上。
大金牙见状一喜,剑刃飞转,三两下就抵在闻人晏的肩上,得意地笑了起来,脸上五官挤成一块,金牙闪烁,十分丑陋扭曲。
他轻蔑道:“少盟主为何一直往孔开济脸上比划,是觉得……他就是三年前与你在桥市上打过照面之人?”
“可惜不是。”大金牙挑眉:“闻人少盟主,认不出我来,但您这张脸,我却是……一见难忘。”
说着,以剑代手,用剑刃轻抚在闻人晏脸上,只要稍加一用力,就能破出一道血痕来:“真要多谢您帮我把他制服,不然要我一人同时对付你们,那确实是为难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