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莛从荷包里抓了十来个钱,递出去道:“多谢闵妈妈了,我们姐弟独居在此,多有不便,以后还要闵妈妈多多照顾。”
“不敢,不敢,”闵婆子连忙将钱塞回去,道:“三姑娘,您快拿回去,大夫人对奴婢有恩。”
“妈妈这么多年照顾我们姐弟,再大的恩情也还了,你快拿着吧,我听说闵妈妈的儿子最近正找差事呢,多一些钱总是好的,虽然大钱我没有,但几文十几文的,我还是拿得出来的,妈妈快接过去吧,不然就是看不起我们姐弟了,难道你接其他主子的赏赐的时候也是这样?”
闵婆子嘴拙,只好接过,对着墙壁屈膝行礼离开。
心里却不由的疑惑,大夫人的那些人到底是怎样把东西送进去的,她这两年一直仔细观察着,可就是看不出端倪,要说这些事瞒过赵婆子还有可能,比较她对当差不够上心,可她一直尽心着,就是晚上,偶尔也起来查看,可就是没发现一点踪迹,大夫人比较掌家十几年,又一直是一言堂,这点能耐还是有的,看来大夫人的人是想等三姑娘和四少爷平安长大后再说。
魏清莛却在思索着魏志扬要给她定亲的事,她上头还有两个姐姐,堂姐可以跳过去,但没道理也跳过魏清芍吧?
也不知魏志扬给她说了一门什么样的亲事,定下了没有。
他以后要是知道她早就定下了平南王府的亲事,不知是什么感想,一女许两家。
魏清莛有些恶意的想,等她长大了,这件事闹出去,丢的可是魏志扬和魏家的脸面,要是再有人说上那么一两句……
魏清莛嘴角挂着邪恶的笑,只是这毕竟只是想想而已,她虽然不想出嫁,可却是想清清白白的留着,而不是挂着坏名声生活一辈子,那样多憋屈呀。
所以该做的事还是要做,首先就要弄清楚魏志扬看上的那家人是怎样的情况,婚事进行到了什么程度,而她要怎样搞破坏。
奇迹般的,对于私自决定她未来的魏志扬,她竟然一点也不生气。
来这里后,她真正做主的又有那些事呢?生活向来都是在逼着人低头,抬高了头不愿意低下的,头都断了,顺从的低下的,又被弯了腰,匍匐的活着,她只希望能侧头躲过那些逼迫,在挺直背的同时更好的活着。
魏清莛不生气,更大程度上是取决于她有这个认知,而且魏志扬在她的眼里就一陌生人,算来她还没真正意义上见过“她”父亲呢。
可王廷日却很生气,在知道了这件事后,他就摔烂了一只茶杯。
魏清莛可惜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那只茶杯和桌上的那套茶具是她买的,花了足足半钱银子,足够他们姐弟俩好吃好喝的活个十天了。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应对
王廷日反应过来后就安慰魏清莛,“表妹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只要你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王廷日眼里泛起冷意,魏志扬是太闲了,这才有功夫算计自己的女儿,大事他是做不了,但制造些小麻烦还是可以的。
魏清莛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谢。
王廷日敲敲桌子,“张知府是元康二十八年的进士,祖父和父亲都只做到了知县,再往上就是农民,算来也没有大的背景,只是还得问问母亲和打听打听,我对他不太熟悉。”
怎么又是官四代?魏清莛感叹,“那倒是和魏家门当户对了……”
王廷日怪异的看了表妹一眼,忍不住道:“怎么会门当户对?你太祖虽然官职不高,但也是五品,你祖父现在更是三品户部尚书,差得很远好不好?更何况,低门娶妇,高门嫁女……”还有一句话王廷日没有说,魏清莛的外家又是王家,即使他们这一支获罪,但王氏还是王家的姑奶奶,魏清莛还是王家的表姑娘,她就受王家的庇护,身上有王家的人脉。
魏家这样做,不仅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也得罪了王家。
谢氏曾是大家闺秀,又一直帮着丈夫打理各种事物,所以对官场的一些关系比王廷日还要熟悉。
她皱眉想了一下就将张家的各种关系给俩人梳理了一遍,俩人这才知道,张知府家虽然平常,但他娶的夫人却是现任建昌伯的庶女,建昌伯掌管着京城防务,这几年很得圣上信任,连带着建昌伯的几个儿子都谋到了一份不差的差事,而张夫人的同胞兄长就在吏部任职。
看来魏志扬和魏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谢氏有些担心,“当初你母亲就是怕魏家将你胡乱配人,这才和平南王府定下婚事,只等你一张大就将婚事公布出来,魏家欢喜自然好,就是心里不愿意,他们也不敢得罪平南王府,可一女许二家,纵然你是无奈,可名声也毁了,到时平南王府要是不愿意……你母亲的一番心血就毁了。”
魏清莛转头去看王廷日,即使已经在这个时空生活了好几年,但对这个世界的规矩和心机,魏清莛还是迷茫。
“母亲不用担心,表妹现在还小呢,张家也只是说要看看,并没有就定下,只是这次是闵婆子感念姑姑的恩情来报信,下次却不可能这么幸运了。我们总不能让人卖了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哪有什么办法,魏家做什么事又不会告诉我。”魏清莛很无奈。
在宅门里生活的谢氏却道:“你想在魏家里插人?”
王廷日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