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转身去给他烧水,她从书上见着,给人擦拭伤口不能用生水,而且太长的伤口要缝起来。
她从未给人擦过伤口,从未用过火折子,从未烧过水。
唯一做过的,大约就是刺绣缝东西了,但她不喜刺绣,甚至超过了读书。
但如果她不做,他自己一个人弄,那可能就会死。
朱槿从他这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半截蜡烛点上,她擦干眼里残存的泪水,穿针引线,把针放到火上烧着,声音哽咽而冷漠:“只此一次,以后我不要再看见你。”
她后来从嬷嬷那里知道,彼时她差点身首异处,是桓清一剑砍马救下她的,救命之恩,他只字未言,最讨厌的也是她那些本来就不大光彩的念头和行为。
他是个君子。
可她只是个女子。
他再怎么好,她也不能不记着他对她的厌恶,尤其是今天那下意识地反应,更是让她看清了她在他眼里到底是个什么人。
今天她还了他的救命之恩,以后她再不想看见他了。
朱槿看着他被水洗过的伤口,曾经结了血痂又被她用热水洗开,现在看着比先前还要吓人,她拿起针,道:“你找个东西咬着吧。”
他几不可见地摇了一下头。
朱槿便把自己的帕子丢进刚刚煮沸的水里,搓洗了一下,然后拧干,揉成一团,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那模样似乎有些傻。
朱槿低下头,针刺穿皮肉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牙酸,他的身子瞬间就僵硬了,她颤抖着声音道:“你放松。”
他腹部本来就结实坚硬,不放松是没办法缝好伤口的。
又一针。
朱槿额头上渗出汗来。
这种感觉实在无法形容。
针刺到肉上,那柔软而柔韧的肉。
她一针一针地穿过他的血肉。
第55章算计
朱槿知道自己不能害怕,她若是一针刺偏了,就得拆了重缝,那样的痛苦她无法想象。
可她就算能控制住自己的手不抖不骗,但被缝伤口的人是不能的,尤其是已经快失去意识的,那挣扎几乎就已经成了本能。
朱槿强迫自己忽视针刺进肉体的可怕感觉,全神贯注集中在他的伤口处,可长可长的一条,若是再深一点,她恐怕自己都能看见他的内脏了。
她口中无意识地说着一些话,既像是在安抚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将军,桓大将军,你别动了,再动我会把针刺到你的肉里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