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就不用敷药了吧?”
牧子忧放下手中木盆,将手帕打湿,淡淡说道:“手伸出来。”
陵天苏刚一伸手,就被一只清凉的手握住,她的动作无比轻柔,好似怕弄痛她一般,陵天苏心中一跳,心中第一次泛起一种异样的情绪。
牧子忧握住他的手,低着头,用沾有药水的手帕轻轻擦拭他手心因为练刀而磨出的水泡,她的声音如夜色般清爽:“刻苦练刀虽是好事,可掌心留下的水泡若不好好处理,日后会变成后茧的。”
陵天苏掌心酥麻,心思有些混乱,什么时候她开始变得这般温柔了,口上却笑道:“我又不是女孩子,不用把手养的那么金贵的。”
牧子忧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的意思是,若是你的手上留有厚茧,日后会影响握刀。”
陵天苏恍然,“这样啊……”
牧子忧继续低头上药,看似无意问道:“今日,刀法练的如何了?”
陵天苏想了想,老实回答:“很差劲。”
“是吗?然后呢?”
“明天继续练。”
次日清晨,陵天苏早早起床,腰挎双刀,摸索着走出洞外,听着山间的鸟兽虫鸣,斜着青草味道的山风落入鼻间,嗅着那青涩的味道,脑中一片清明,心中无比平和,陵天苏面朝东方,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只是眼中依然一片黑暗。
陵天苏抽出“凛冬”,周身温度立降了几分,脑中不断勾勒着秋霜刀法,明明在脑中刀法是无比清晰,挥刀间,又逐渐从熟练归为陌生,手中的刀愈发沉重,到了后来,脑中又变得无比混乱,再也记不得半点刀法,完全凭着自我的感觉挥刀,不用想也知道挥得是乱七八糟的。
今日,霜叶一整天没有出窍。
吃完晚饭,陵天苏揉着腰酸背痛的身体,却突然听到牧子忧没头没脑的一句,“你可知,凛冬霜叶本是一把刀。”
一把刀?陵天苏定了定神,问道:“什么意思。”
牧子忧收拾了碗筷,说道:“自己领悟。”
陵天苏一整晚未睡,抱着双刀蹲在石床边上,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时而明亮,时而迷茫。
第三天,牧子忧提着鱼篓,出了洞口,发现陵天苏盘膝坐在那里,凛冬霜叶皆没有出鞘,只是静静的落在他的腿上,陵天苏不断摩擦着两把刀身,双目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牧子忧走了过去,问道:“今日不练刀吗?”
陵天苏抬头,循着声音向她望去,笑了笑:“嗯,今天不练了。”
牧子忧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加油吧。”没有多说什么,没有因为他今日的偷懒而生气,提着鱼篓便下山了。
待牧子忧再次归来时,她居然受了伤,因为陵天苏从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抱歉,今天没有鱼汤喝了。”牧子忧将空空的鱼篓随手一扔,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陵天苏沉声问道:“怎么受伤的?”其实不必问,他也能猜出个大概,狩山本就不是什么和平之地,虽然牧子忧实力强横,可这里掩藏着太多危机,白骨山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牧子忧向灶台走去,挽了挽袖子,准备开始做晚饭。
“没什么,遇上一点麻烦,别担心,我没受伤。”
“那你身上怎么会有血腥味。”
“那是别人的。”
“若是这样,你怎么会没打到鱼。”
“……”
陵天苏有些不解她为什么每天会外出打鱼,有那么爱吃鱼吗,他突然证住,突然回想起石洞的第一天,她问他想吃什么,他好像回答的是鱼汤……
陵天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瓮声瓮气的说道:“今天晚上我来做饭吧,明天你也别去打鱼了。”
牧子忧故作嘲讽笑道:“你眼睛看不见,如何做饭?”
陵天苏有些生气的说道:“行了,今天听我的。”声音不禁加大的几分,难得的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毫无商量可言。
牧子忧微微一证,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粉白肌肤微微泛红。
“随便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