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即将逃离险境的时候,山姆鼓鼓的大口袋意外地掉出几颗暗扑扑的宝石,在吵杂的声音中却清晰地落入吝啬鬼的耳朵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来将它们捡了起来。就这么一瞬间的停留,就将他送到了危险的猩盆大口之下。
“山姆!”跑得最快的伊森回过头来看见的是洪水就要将山姆那滚圆的身体吞噬。“该死,过来了。快跑。”
“啊!”山姆惊恐的叫声还有半截留在喉咙里。
就在这时。“善者纵流,死者止静。利不如弃,万物归源。水盾!”一个低沉的声音念出了古老书中的语句,语调上带着特有的慵懒的小卷,温柔优雅。顺着那个不容忽视的声音,向外望去坐矮矮的树墩上,安安静静地拿着一个小本子读着书,灿烂的阳光从茂密的树叶缝隙漏在他干净的银灰色短发上,反射出一个耀眼的色泽,黑色的长袍绣满银色的繁复的花纹,构成各种简易的魔法阵,乌黑的眼眸平静地反映出泛黄的纸页。如果不是前面是半坍塌的凄惨的地宫,没准还有人以为这里是个图书馆,安静祥和的一个午后。
“哦,安全。谢了,艾尼。”伊森一只手抓住从水里捞出来的全湿的山姆,他的一条腿变得血淋淋的,恩,半条。
“不客气。乔治能帮我装点水吗?”艾尼留守在这里,一方面他最能随机应变,另一方面,他的哮喘不允许他进入底下那么浑浊的空气。
山姆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俺的腿……”
“得了吧,山姆,你还活着就该感恩涕零了。先别管那条腿了。艾尼,你们这里没发生什么吧。”卡特大口地喘气,毛茸茸的大胡子活像棵树。
“没什么,如果不算上乔治他们打的两只兔子。”艾尼坐在那里微笑着回答完,又立刻投入了书的怀抱。哦,十足的书呆子,不过,静声。
“那可跟了俺好几十年了,是个上等货,你们永远无法理解俺对她的感情。”山姆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盯着自己空荡荡的裤腿。
“够了。等我们把包袱里的东西搞掉,我们就会有足够金子给你买一腿新的。梨花木的,而不是该死得快裂成两半的山楂木上等货。”杰西豪迈地用袖子擦了两把自己脏兮兮的脸。
山姆立刻兴奋地跳起来了。“没有人可以欺骗俺。你得说到做到,杰西。”
“也可以只要半只。嘿,山姆,看我捞到了你的半条腿了,虽然它的缝隙已经全部湿透了。”伊森笑嘻嘻地举起一个奇形怪状的木头腿。
“是她。瑟琳娜。”山姆抗议道。
还是午后的阳光猛烈,没一会儿衣服就干了。“俺们现在回去吧。现在。”山姆已经完全忘记失去他的木头腿的事,兴致勃勃地抓紧了起了毛边的旧口袋,里面装满了地宫里深处焕发着叫人神魂跌倒的光芒。
“说的也是夜长梦多……”团长卡特的话都没有说完,一个有脸那么大的火球就砸在了他脚尖前面,灼热的温度立刻将他脚边的杂草烧了起来。“哇哇哇啊啊啊!”
最可气的不过是在别人辛勤劳动之后摘取他的果实,酒店老板和土匪总干一样的事。
“这里怎么会有人?”伊森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可是格拉夫森林的中心,他们花了三个月才冲破重重的阻碍到达这里,更别提之前的准备时间,还有在这个过程中还损失了三个猎人好手。
“就像是戏文里说的,土匪无处不在。”艾尼还有心情笑着说。
“够了。爱丽丝呢?”伊森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隐蔽,注意隐蔽。”佣兵们四散开来。
“那倒不用很担心,她昨天晚上就去前面玩了。”艾尼很是冷静地回答,毫不在意地翻了一页手上的书,继续看书。“今天晚上才会回来。”
“是嘛。”伊森松了一口气。
“本来也不用那么担心,爱丽丝比你们要强多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个高级剑士,史上最年轻的。”杰西在这方面有信心多了,她喜欢硬碰硬地打斗,绝大多数人都说‘那是男人的事。’,不过去他们的,拳头才不管性别这种小事。当然也对同样挥舞长剑战斗的爱丽丝有好感。
“好的,好的。我们已经听得要起茧子了,连艾尼都没有这么唠叨。要知道那可是爱丽丝。”伊森抱怨道,一边整理自己的武器,那些细小的浸满毒液的小东西装满了他的袖子。
“艾尼注意隐蔽,我可不想爱丽丝回来以后发现你少了一根头发。她会杀了我们的。”伊森挡下一枚射向艾尼的暗器,几步跳上枝桠,隐藏进茂密的树冠里。
“他说的对。山姆劳烦一个位置,你的体积够大了,别给他树靶子。”肖恩抽出一支箭瞄准射了出去。
“好吧,好吧。”山姆艰难地跳着移了移自己的位置,好让艾尼可以独享那个隐蔽的位置。“对面还有多少人?”卡特随意地用匕首在自己的胸口擦了擦,毫不在意胸口的布比匕首上的血污更多。“或者我该问,我们还有多少人?”
“十个,十五个,不会比二十个更多了。”伊森趁着喘息的空档,清点了一下袖口里暗箭的数目。“该死,只有十二个了。”
“你说的是你的针孔,还是我们的人马。”卡特将匕首插回腰间,拿起地上的狼牙棒,有几百斤的重量,在这个威武的大汉手里似乎就是一根木棒一样轻盈,挥舞得虎虎生威。
“当然是我的暗器,嘿,别再叫它们针孔了,他可比针大得多了。”伊森反抗道。“我们起码还剩下二十五个。别担心,对面的表子不会比我们更多了。”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地对面出现了更多的声音,刀剑相撞发出更激烈的响声。“玛德,又来了。”
“你绝对的乌鸦嘴,伊森。”杰西骂骂咧咧地从后面蹿出来,修长的腿一脚跨在了矮树墩上,很是豪迈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