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质问道。“铺面?”
梁凤芜挑眉,“铺面不还是二妹他们的吗?”
梁鸿晟皱起眉,嫌弃大儿子不开窍,“那铺子都死了人了,你妹妹还怎么做买卖?”
“姓胡的老王八壳子敢欺负我闺女,赶紧的,你去,让他给我在城里最好的地方赔给我闺女个铺面。”
“姓胡的要是不干,就说我说的!”
同城府衙跟西北军,两相依靠,却从不同心。胡勋把持着当地政务,朝廷上颁下来的政策少不得要跟他打交道。这骑墙派老泥鳅,没少搜刮银子,梁鸿晟以往就没给过他好脸。现在竟然不长眼欺负到他女儿头上了。想起十几年未见的女儿,铁骨铮铮的汉子心里软塌一片,“你二妹嫁给阎永铮,那姓阎的对她怎么样?”
梁凤芜挑眉,看吧,不光是他挑挑拣拣。老爹也是一样。他们一家虽是皇亲贵胄,但大昭开国马上的天下。梁鸿晟半辈子守在西北,一家子的性情除了梁致以外,全是个土匪性子。“应当挺好的。”
梁凤芜想起妹妹见到阎独眼泪涟涟的样子,说:“二妹没出嫁的时候在林家吃尽了苦头,嫁了他反而日子越过越好。”
“我在豫州打探来的消息说,陈阁老和豫州的徐文清与他们私交甚密。”
“那个陈阁老,还认了二妹他们做干亲呢!”
“做干亲!”
梁鸿晟嗓门拔高,眼睛瞪得老大,“她有亲爹在,认的哪门子干亲!”
梁凤芜差不点没笑出声,“爹,你吼那么大声干嘛,二妹是咱们安阳王府的郡主,除了咱俩知道还谁知道。”
“再说了,我看您生气也不是因为,他俩认了干亲。”
“是因为陈阁老,当年是您的启蒙老师,现在差辈了吧……”梁鸿晟吹胡瞪眼,就差没上脚踢他,“滚蛋,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呐!”
客栈里,都傍晚了小月还赖着娘亲,让她给编小编。梳着女儿细软的发丝,蓦地林楚楚心里总有些不痛快。“娘亲梳完了吗?”
林楚楚一愣神,发现辫子已经编好了,“梳完了,梳完了。”
她低头香了下女儿的脸蛋,“我女儿就是好看。”
“小六,秀禾呢?”
“夫人,秀禾下午回的家,这会天都快黑了,应该回来了吧……”听了小六的话,林楚楚也没多在意,领着女儿就往楼上走。路过秀禾房门的时候,手就那么鬼使神差地推在了房门上。咯吱一声,房间里空无一人。秀禾根本就没回来。“铮哥!”
“怎么了,媳妇?”
阎永铮见林楚楚神色紧张地走了进来。林楚楚道:“秀禾下午回了家,现在还没回来,要不你陪我去看看吧。”
“嗯……”还是铜锣窄巷。七扭八拐到了张家,大门从里面被锁上。阎永铮二话不说踹开房门,房子里头渗人地安静着。“秀禾……”“秀禾……”林楚楚叫了两声没人应。一进屋,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就见秀禾眯着眼,嘴角流着黑血,一双绣花鞋脱下来就放在枕头旁边。她眼睛盯着母亲上吊的位置。原来真的有人能活得那么天真纯洁。那个小女孩的幸福,她做梦都想要……可她的娘亲不是自己的。张秀才是被彭友德插的一刀,并没有死,是她跟彭友德说,自己还说她没跟过男人。受够了张秀才,想跟了他。彭友德色心大起,不顾中刀的张秀才,直接就抱住了她。也是她趁着彭友德解她衣衫时候,一刀抹了他的脖子。这一切都被还没咽气的张秀才看见了。她恨极了那双毒蛇一样的眼睛,也恨极了张秀才这个人。又是一刀下去。她的心彻底痛快了。世界上再也没有能欺负她们母女的了……她也从此再不能干净了……那样好的幸福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