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心里不忿,人家刚才可是负伤了耶,再怎么也该慰问慰问吧,即使不安慰人家也该留个灯吧。可是这话她也就心里想想,虽然跟秦颂没有说上两句话,但是任清却有些莫名的不敢惹她。
乖乖的爬下车,心里却还是不爽快,对着秦颂坐着的方向扮了鬼脸,反正天黑她也看不到。
可是天上的神仙可是看到的,一分心,脚下一踩空,传来一声闷响。
“自作孽,不可活。”幽幽的声音从头上漂来。
任清趴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心想车上那女人的八字有够硬的。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趴在地上?”小桂拎着灯笼从前面的马车那跑了过来,正看到任清的完美造型。
“没,没什么。”任清撑着膝盖捂着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前面出什么事情了?”
“木兰,木兰他……”小桂一急,居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完整的语言说下去。
任清跟着小桂走到前面,看到自己的另一个贴身小厮木兰正直直的跪在马车前。
“木兰?你怎么跟来了?”任清看着地上的人也有些不知所措,怎么,难道,他也对自己存了别样的心思?这还有完没完呀。
“小姐,请让木兰跟着你吧。”木兰满脸的灰和土,头发凌乱,间或的还能看到几个小树枝,身上穿着的粗布衣服也被划出了几个口子。
“不行。”任清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次都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直接拒绝了。
“小姐,求你了,带着他吧。”噗通,木兰旁边又跪下了一人,正是任峦梦送来的两个护卫之一。
这又是啥剧情?
好像有些狗血耶,任清讪讪的笑了两声,自己刚才好似孔雀了一把。
“你们俩……是啥关系?”任清指着地上的两人问到。
“请小姐赎罪,萧云和我的父母都是山庄的佣人,我们俩从小一块长大,在没去三少爷院子之前,我们双方父母就已经定下了我们的亲事。”木兰边说着边开始一个劲的磕头。
“停!”任清看着他有把头磕破的趋势,忙出声制止,想了想又说到,“你想要嫁她?”
被任清这么直白的问,木兰红着脸低着头,轻轻的答了声,“嗯。”
“那你干嘛要跟着我?”话一出口,全场皆倒,大家都在期盼着这位任小姐成人之美的大吼一声“好”的时候,某人的逻辑好似又出了问题。
“可是,我……”木兰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到自家小姐这么有水平的问话。
“木兰,快上来吧,你家小姐她答应了。”车厢里传来任峦楚虚弱但带笑的声音,“她是说你应该跟着你的未婚妻,而不是跟着她。”
马车重新启动,任清为了躲避那腹黑女人,很无耻的爬上了任宜杭所在的那辆马车,毫无道德的将那两个年轻的男孩丢给了那个同样年轻的女人。
“人家是客人嘛,又这么辛苦来帮我们,当然要让小桂和木兰好好照顾人家了,不然别人还说我们不懂礼数。”任清挠了挠自个的头,讪讪的看着满脸不赞成的任峦楚。
“不管怎么说你都有理。”微弱的烛光打在任峦楚的脸上,显出他的丝丝笑意,盯着任清的脸细细的看着,突然说,“清儿,你头上怎么有个包?”
经任峦楚的提醒,任清才想起自己的光荣负伤,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别说了,刚才就因为木兰的事情,那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我头就给磕马车上了。”任清边说着,边又卷起了自己的裤管,露出膝盖,“这里也青了,刚才黑灯瞎火的下马车给摔的。”
“你还好意思说,一个习武之人,居然因为这些事受伤。”任峦楚忍着笑,支起身子从身旁的小抽屉里拿出一盒小小的药膏,“幸亏我走的时候带了些化淤之痛的药膏出来,就知道你会用得着。来,坐过来一点,我给你抹上。”
任清伸手从任峦楚手里接过药膏,“我自己抹就行了,峦楚哥,你的身子本来就弱,又折腾了这么久,赶快歇着吧,别管我,这些伤对我来说都是常客了。”
抹好了药,再抬头看向任峦楚,他已经闭上了眼,安详的睡了过去。
任清轻脚轻手的将药膏放回原处,然后吹熄了车里的灯。
一切又恢复了黑暗与沉寂,只有那车轮磕在凹凸不平的路上所发出的单调的声响。
“清儿,你不必娶我,我不想让你为难。” 任峦楚含着苦楚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峦楚哥,你说的啥话呀,那天我说的话你忘了吗,清儿是自己要娶峦楚哥,不是因为姑姑和我爹逼的,清儿不为难的。”黑暗中,任清寻着任峦楚的方向伸出手,轻轻的覆上了他的手。
“但是清儿娶我,并不是因为爱我。”任峦楚从任清的掌中抽离了自己的手,刚才的接触已经使自己心跳不已,他不想因为一时的情迷而乱了自己好不容易坚硬起来的心。
任清深深的吸了口气,无法接他的话,心里已是一阵恼怒。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离开月桂山庄?现在却来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