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暗自猜测,却有个服务生过来。走到我面前,弯腰行礼。
“廖小姐,我们经理请您过去一下。”
该来的终归会来。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夜来香(二十五初见便是梦魇2)
我看见坐在那办公桌前的那人,心里惴惴不安。
我原本想自认为没错,带着一丝强硬的执拗,不可认输。但看到他那张脸,我还是无法平静面对。
不过是20岁上下的年纪,却说不出为何透出那般沧桑成熟。他的眼睛漆黑,显得目光晶亮犀利,薄唇配上似雕刻斧凿般的瘦削脸型,到处都能看出几分桀骜不驯。不可思议的柔美,却矛盾般的和着暗暗的寒气。若这样形容他,依然还是很不贴切。因为他浑身散发的气息,高深莫测的表情、深邃的眼神,完全是雄性的斗争特性。
只是,此刻,严肃的面容里暗露一丝凶光,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满霸气和强势,威势逼人,让我隐隐地竟开始有丝恐惧。
根本不容我为刚才的行为做任何解释,他只看我一眼,淡然发问,“廖冰然,是你?”
“我是。”我点头,不过是蝼蚁之躯,但贵在有自知之明。顷刻间,已做出被此处扫地出门的心理准备。
这里不是华天,在那里,他们多少认可我的潜力,犯了错尚有姑息我的余地。但这里美女如云,气势如虹,走个小姐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走到哪里,打到哪里的特质,让我已经有些认命。我这种人,读书不行,看来做小姐都不行,如果从事女人的底线职业,都会被炒鱿鱼,那真的是“天生我才必无用”了。
但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居然出现在他的嘴角。初看到那笑容的第一秒,我不敢有别的感觉,只是感到毛骨悚然。
难道,我闯了这样的大祸,他居然可以对我笑得出来?
鲁迅曾说:不在沉默里爆发,就在沉默里灭亡。现在我只想说:不在笑容里爆发,就在笑容里灭亡。他的笑,太可怕。
我假想他笑过后,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掐死我。
我呆住了,不知该怎么办。
他身边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一看就是打手层级的。进门第一眼,我就想象过他是黑社会的可能。但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对我下手。
最残忍的猎人对猎物,不是都是先玩弄再杀死吗?我祈求老天,不要让我得到这样的报应。我本良民,刚才,刚才真的是个意外。
“怎么,不敢说话了?”
我一惊,抬头看见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又是一惊。
“刚才不是挺能打的吗?”
我该说什么?解释?求饶?但是我都做不出。
如果说后悔,刚才看到那女孩子的惨状,我已经后悔并心软了。我并不是个可怕或冷血的杀手。
我静静站着,心和身体都不再发抖。我显然是碰到了棘手的问题。
既然已经做了,就要付出代价。我有这个准备。但是在他出手之前,我认为我还有权利申诉。
“我为刚才的事抱歉,”我深呼吸一口气,终于恢复平静。就是死刑犯,也有最后忏悔和申诉的权利,我抬头看到,他的目光闪过一丝欣然,他居然很认真地在听。
“但是,我认为她过分在前。”
“她怎么过分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这审判现场看起来象是跟我聊天。
我搞不清楚状况,却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我并不是故意要伤害她。但是我绝不允许有人侮辱我。”
“侮辱?”他起身,走到我面前,盯住了我,上下打量。目光之犀利,即使披着一件厚厚的西装外套,我还是担心他的目光会把我看穿。
“你还会受不了侮辱?”
这话什么意思?我再次警醒,心跳加速。同时一霎时也想明白。
含了一丝冷笑,扬起眉,掩不住那丝挑衅:“你觉得我们做小姐的,就不配被人尊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