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生钱树也没了。
&esp;&esp;荒原变回了昏暗的房间,面前,那个脾气似乎不算好的虞仙长正死死揪着他的衣领,眉眼间的怒火哪怕是在雪夜也看得一清二楚。
&esp;&esp;虞沛几乎是咬着牙问:“你在梦里遇见谁了?”
&esp;&esp;什么?
&esp;&esp;钟福易疲累抬眸,脑袋疼得活像连睡了一两天一样。
&esp;&esp;他怎的一个字都听不懂。
&esp;&esp;见他双目昏昏,虞沛使劲一晃,又朝他右颊落下一拳。
&esp;&esp;“我问你梦见谁了?!”这回的怒意更加明显。
&esp;&esp;钟福易半昏半醒地嗫嚅着嘴,却尝到股直往喉咙钻的血腥味儿。
&esp;&esp;奇怪。
&esp;&esp;咬破嘴了吗?
&esp;&esp;
&esp;&esp;◎“若想杀他,就先找着他在何处吧。”◎
&esp;&esp;意识逐渐回笼,耳畔的凄厉哭声也逐渐清晰。
&esp;&esp;钟福易僵硬转头,看见小秤儿捂着胳膊大哭不止。旁边是正散开布包,急匆匆往外掏药的姜鸢和沈仲屿。烛玉则半跪在他的床榻上,一剑正中瓷枕。
&esp;&esp;“小秤儿!”钟福易扯开干哑的嗓子,意欲上前,“大半夜哭闹什么,你——”
&esp;&esp;话音未落,他就被虞沛猛地拽回来。也是这一下,他突然发现自己手里握着块滑腻腻的东西。
&esp;&esp;他垂眸看去——
&esp;&esp;竟块血糊糊的肉!
&esp;&esp;钟福易脸上瞬间没了血色,汗毛倒竖,活像被烫着手般丢开那块肉,又翻来覆去地去擦手上的血。
&esp;&esp;“我……我……”他心神俱震,一时慌得说不好话,心口翻搅起一股作呕的剧烈冲动。
&esp;&esp;森寒的的雪光映下,他看见了地上的一把薄刀。上面还黏着血,旁边是割破的一块碎布。
&esp;&esp;虞沛向姜鸢和沈仲屿递了个视线,两人便带着嚎啕大哭的小秤儿出去了。
&esp;&esp;等门从外面合上,她才看向惊颤不止的钟福易。
&esp;&esp;“那小孩儿没事,我师兄师姐会治好他——你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在梦里到底看见了什么。”
&esp;&esp;方才她回了屋,但想到钟福易从妖神庙里带走的黄粱枕,还是放心不下,便打算往他这儿走一趟,看能不能再打听出其他消息。
&esp;&esp;结果刚至门口,就听见里头有哭闹声,再推门一看,竟见他举起薄刀,硬生生从嚎啕的小孩儿身上剜下一块肉,嘴里还痴缠大笑。
&esp;&esp;所幸来得还算及时,没叫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小孩儿。
&esp;&esp;钟福易脑中一片空荡,煞白的脸不住抽搐,手抖得近乎痉挛。
&esp;&esp;哆嗦许久,他才结结巴巴道:“我……我梦见了……梦见了妖神。”
&esp;&esp;“妖神?”
&esp;&esp;见他已吓到神志不清,虞沛没急着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