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记事起,你一辈子行善积德,好事做尽,这平阳城那个不说你是个大好人,结果呢?落得个一府被屠,妻子被擒的下场。”
“不过还好,你儿子侥幸捡了一命,你放心,若是娘亲还活着我一定会带她来看你。”
“若、娘亲……。”
说到这,洛凡却是有些哽咽,再说不出后面话语。
他无比希望这只是他心中所想,兴许娘亲还好好的,就等着自己去找她,虽然,可能那李家不会好好对待娘亲……。
洛凡目光冰冷无比:“我会提着李家上下十八代首级!来祭!。”
城南郊外数里,一座百丈高山耸立于纵横交错的山脉之间,山脉古树林立,郁郁葱葱。
这是一座道山,准确来说,是一座废弃的道山,所谓道山,便是在某一座山上,坐落道观、寺庙、供奉过某种被认可的神祇或是宗门势力的,此间人族统称这种山为“道山。”
入冬时节,就连看上去刺眼无比的阳光,落在身上也是带有一丝凉意。
洛凡背着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一些干粮,迎着上山的青石台阶不紧不慢往上爬去,他腰间多了一柄长剑。
这是当初他在北城铁匠铺用姓李的铁匠心头铁捶打悟道的那柄剑胎,后被汉子回炉重造,铸成一柄漆黑如墨的三尺长剑。
早晨拿到剑时洛凡也被这漆黑的剑身雷了个外焦里嫩,剑墩像是一座二层小塔,剑镡像是两根龙爪紧贴剑刃。
剑身有脊,并开有血槽,整柄长剑看上去一点不锋利,反倒是极为诡异。
虽然他没多问李铁匠为何会把这剑铸成这副模样。
但李铁匠还是信誓旦旦自己说道:“嘿!这剑可是融入了老子毕生的造诣,黑怎么了?老子虽然是个打铁的粗鲁汉子,但也知道一句话,这句话,就当老子送你了。”
汉子嘴角一咧:“剑刃寒光闪烁,只是未见锋芒!。”
洛凡虽然没看出这剑哪里寒光闪烁,但也没有反驳,毕竟这么多年,他多少了解一点这汉子,好像是来头不小,这一身铸造兵器的造诣洛凡也是看在眼里。
只是他为何会在这平阳城,开个铺子也只给那些平民百姓铸造锄、镰、钉耙的,洛凡却不明所以了。
长剑没有剑鞘,只被一根剑穗系在剑镡外侧,就这么挂在洛凡腰间,黑漆漆的,远看就像一根多了手柄的黑棍子,随着洛凡迈开步子,一摇一晃有节奏的拍打在洛凡大腿上。
洛凡莫名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但也说不上来哪里舒服,总之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两个时辰后,洛凡的身影出现在山顶一座破庙门前。
对于这座破庙,洛凡是再熟悉不过,抬眼看去,两旁庙柱上隐约还见“万岫烟云迷岭外、千重紫气锁山头。”的字样。
至于这是个什么庙,洛凡自始至终也不知道,一个是大门上方的牌匾早已不在,还有就是庙宇内所供奉的泥塑木胎也不在了。
或许是被当初离开的和尚或是道士一起带走了,毕竟整个寺庙来说,这两样是最贵重的。
至于其它能证明这是个什么庙的物品,早也被有心之人拿了去。
洛凡走进庙中,如今的破庙,更破了,四周院墙皲裂倒塌,整座庙宇只剩下几棵南木柱子支持着屋顶所剩不多的青瓦。
可谓是庙徒四壁。
抬头看去,屋顶正中央青瓦间有一个窟窿,比起其它地方不规则的破碎,这个破洞就要圆滑很多。
仿佛是被某种爆发到极致的力量,在这些青瓦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瞬间被洞穿。
洛凡当然知道这个窟窿怎么来的,正是当年他那个便宜师尊冲天而去的位置。
洛凡扫视一眼,想必那天晚上那少女还没来,索性洛凡一屁股坐在门口石阶上。
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洛凡也是有些乏了,肚子也饿了,取下身后的包裹,拿出一块金黄的面糊饼就啃了起来。
时间缓慢过去,临近下午,刺眼的阳光被惨白的云层遮盖,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隐入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