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样觉得自己恶心,变成了和她爸爸一样的人,她妈妈知道了会怎么想?
她就在这样的双重折磨下,偶尔对女孩释放,偶尔独自压抑,撑到了大四。
然有一天,她妈妈突然对她说,幕家和阮家要联姻整合两家商业资源,阮家就可登顶北城第一世家的位置。
结婚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是她,另一个便是阮霖雪,说不高兴那是假,若不是她试探着问她妈妈是能接受同性恋了吗?得到否定回答和解释,她一定开心的彻夜难眠。
她们在幕家其实也不受幕乾之外的人待见,原来这场两大世家的联姻之下,还有着她妈妈的一个计划。
她无数次想和她妈妈坦白,她早已喜欢上了阮霖雪,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但她无法再让这么爱自己的妈妈受到一连第二次同样的伤害。
并且为了她妈妈能在幕家也不低着头,她接受了那个计划。
承载着她妈妈的期望,不能再让她妈妈成为笑话。
与阮霖雪成婚,同时,也彻底失去了阮霖雪。
现在,阮霖雪问她,她和她爸爸的关系怎么会不好,她说不出口,一直无言以对。
阮霖雪被梅雨眠紧紧的握着手,都痛了,她也没挣脱,身前梅雨眠背对着她,气压很低,哑只静静的站在她身后,识趣的不再追问。
就在她以为梅雨眠一定会略过这个话题时,梅雨眠突然涩哑的开口了:“雪儿,他曾经,伤害过我和妈妈。”
阮霖雪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梅雨眠是无比痛苦的,她没说出口:“就像我伤害你,你永远原谅不了我,我也永远原谅不了他一样。”
阮霖雪气息忽然软了下去,另一只手也摸上了她紧握着着自己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梅雨眠感受到了她无声的鼓励,眼柔似水,便再也不去想,这些经年旧事了。
“很疼的。”阮霖雪冷不丁说。
梅雨眠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急忙松开她的手,明显憋着什么话,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
阮霖雪眼神幽幽,没有过多怀旧这栋小洋楼,这里哪哪都是以前她和梅雨眠有过的丝丝痕迹。
与梅雨眠一起把那几箱礼品和月饼搬上宝马车后备箱,她站在槐树底下,等待梅雨眠锁完门。
梅雨眠见她兴趣缺缺,便把想带她在小洋楼里到处走走的话咽了下去,带着她一起回了阮家。
阮家上下所有人同样陆续回来,别的世家也常有人登门送礼,大都是像阮轻玉一样大的年轻一辈,因为同为各大世家的人,世家间又都有着合作,都能认识,还有着友谊。
五点,庭院里,竹子流水旁的一片石头路上,未暗的天幕,长亮的仿古灯下,阮轻玉正和一群气质非凡的年轻人谈笑风生。
梅雨眠和阮霖雪作为接待人,也站在那里,阮霖雪游离于局外,她和这些人说不上认识,偶尔被问及,才会礼貌的回应两句。
梅雨眠就不一样了,屹立在那里,一声不吭,也无人会和她说话,不是不认识,而是她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疏离,太过明显。
阮霖雪现在表现的温婉,浑身散发的柔和,是梅雨眠奢求的,她不知道,她现在的冷漠,也是阮霖雪觉得奢求的,自重逢以来,她就没再梅雨眠身上感受过。
又是一个年轻女人从别墅出来,来到她们这,是一个和阮轻玉气质很像。
阮霖雪略微扫了一眼,有了印象,那个女人对她笑了笑,她也礼貌性的弯的了弯唇。
梅雨眠不露声色的看了那个女人一眼,本就没有笑意的眼底,更加淡淡。
谁知,那个女人经常会靠近阮霖雪,与她偷偷说话,很随意隐秘,其他人没注意,梅雨眠却注意到了。
人太多,话题太杂,梅雨眠即使站在她们身边,也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阮霖雪则时不时笑一笑,似乎很喜欢和她交谈一样。
梅雨眠脸更沉了沉,不多时,家宴终于要开始,天也彻底暗了下来,外来人也都要告退了,那个女人才和阮霖雪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