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此事以后再说,明日在狩猎场都好好表现,莫要丢人。”
百里绥随即提醒:“往年春猎守卫再严谨,也易有刺客混入,阴私手段层出不穷,须多加小心。”
“还有景岁,让她多加注意,莫要着了算计。”
那姑娘心思单纯,又娇弱无力,实在令人担心……
待苏景辰离开后,天枢才低着头从暗处走出来。
“怎么?觉得委屈了?”百里绥摸摸他的头,“日后无需藏匿暗处,跟随孤身边即可。”
天枢轻轻摇头:“殿下……属下不会委屈,如今这般已然很好。”
至少,他不用害怕殿下舍弃……
“天枢很好,有你在身边守护,孤心甚安。”
百里绥转身坐在榻上,缓缓道来。
“太傅因孤惨遭灭门,七十二口无一生还,纵使不顾多年情份,孤也无法对景辰狠心。”
“况且,在孤十岁前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只有景辰陪伴在侧。”
“孤受伤差点撑不下去时,是景辰哄着用膳,悉心喂药。”
“在十六岁之前,孤一直视自已为男子,与景辰有竹马之义,甚至有兄弟之情。”
“天枢,孤不会爱任何人,不能爱也不会爱……或许在景辰的坚持下,孤会娶他为皇夫。”
“但天枢,孤永远不会弃你,亦不会将你看轻。此生除了你们,不会再有别人。”
天枢双膝跪地,将头枕在百里绥的腿上,伸手环住她的腰身。
“殿下今日所言,已让属下死而无憾了……属下自幼便在暗卫营,也不知什么是爱。”
“但属下可随时为殿下而死,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天枢收紧了双臂,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与轻颤。
百里绥揉了揉他的头发,在这瞬间竟有一种,此生唯他一人的想法……
“殿下,您若是得空,可以教属下丹青吗?”天枢小声道。
他好像除了杀人,还有一些医毒与认字,什么都不会……
“好啊,天色尚早,孤现在教你。”
兴致盎然的百里绥,牵着天枢来到书案前,坐于同一张椅上。
“日后孤再教你抚琴下棋。”女子的玉手握着男子的大手,提笔描绘。
帐外月明星稀,微风轻拂,偶尔传来几声鸟鸣虫叫。
帐内红烛摇曳,惬意的百里绥,化身夫子,细心教导着榆木疙瘩。
天枢不似清冷严峻的暗卫,此时嘴角轻扬,眉眼带笑,俨然一副“小娇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