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明白。”天枢压下心底的担忧。
少顷,寿安宫,太后寝殿内。
行将就木的安太后,已服下与方才百里绥酒水中一模一样之药。
此药发作缓慢,暂时还不显异样。
“太子,你怎会在这!”
太后见到百里绥,满脸震惊,竟不顾病体,猛然坐起身。
百里绥缓缓移步榻边,语气透着几分随意:“岁除之夜,皇祖母病重,孤自然是来探望。”
“侍卫呢?还有太监嬷嬷?为何无一人通报?”太后质问道,“太子怎可孤身闯入!”
百里绥径自坐下,“孤不明白,你即便愚笨不堪,好歹也做了近二十年的太后,怎会毫无长进?”
“你这畜牲……啊!”
太后尚未叫嚣完,便被百里绥扯着手臂,扔下床榻。
“来……来人……”太后瘫倒在地,声音已是气若游丝。
“皇祖母,”百里绥俯视着她,“尽管你曾经多次加害于孤,但孤从未想过折磨你。”
“孤不愿对老幼妇孺出手,亦不屑用那些肮脏手段,是你逼迫于孤……”
百里绥蹲下身,压低声音道:“皇祖母,堂堂太后,荒淫无度,因服用合欢散,身体不支,以致崩逝,这便是你的结局。”
太后闻言,如遭雷击,枯槁的脸上尽是扭曲之色,“你怎敢如此对哀家!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让孤于历代先祖面前,与父皇嫔妃行苟且之事,难道不怕他们自皇陵地宫爬出来,掐死你吗?”
百里绥直视着太后,声声质问。
“解……解药……哀家是太后,你这畜牲怎能相比……”太后咬牙切齿地说。
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帮助皇帝肃清朝纲,历代先祖自然不会怪她。
百里绥冷笑一声:“你如此容不下孤与母后,只因为,我们的存在,时刻提醒着你,曾经卑躬屈膝的日子。”
如同男人在功成名就后,抛弃糟糠之妻一般。
“皇祖母,孤五岁那年,你趁着父皇母后出宫祈福,将孤按在冰冷的荷花池中。若非海嬷嬷手持凤令,带着暗卫强行闯入,孤早已不在。”
百里绥轻叹一声,接着道:“原本孤是想让你安稳度过新正,如今,孙儿拜别皇祖母。”
言罢,百里绥起身,看了一眼药效渐渐发作的太后,转身离开。
寿安宫的爪牙已被诛灭,如今的宫人皆是皇城司所派,自然知道如何做。
子时已过,东宫明德殿内。
百里绥沐浴更衣后,躺在榻上正欲歇息,却觉得身体异常燥热。
她坐起身,自已搭上脉搏,似乎并无异样。
合欢散的酒水并非服下,奉先殿中的异香,因浓郁的檀香味遮掩,确实吸入一点。
然而,她已用内力逼出……
“殿下,您可是有不适之处?”天枢在帐外轻声询问。
“让高寅去把周太医悄悄带来,莫要惊动其他人。”百里绥吩咐道。
“是,殿下。”天枢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