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崇十九年,十月十五日,酉时。
刚满四岁的的十皇子百里彦,不幸薨逝,被追封为安王。
十月十八日,午时三刻,安王的丧仪仓促结束。
无人知晓下,广平侯府嫡长女,入宫六年的何贤妃,以庶人之身,随葬安王陵寝……
当日夜间,广平侯自裁谢罪,其余府中诸人,流放北疆。
玉妍公主为广平侯嫡次子正妻,今与之和离,免于流放。
与此同时,宣崇帝病情加重,太医直言,陛下恐大限将至……
十月二十二日,申时,宣政殿内。
“殿下,今夜微臣想宿于东宫……”
“不可,你回苏府。”百里绥毫不犹豫地拒绝。
“为何?”苏景辰面露委屈,“微臣只占用一偏殿,并无其他奢求。”
他又未请求侍寝……
“无名无份夜宿东宫,终究于你名声有碍。”
“那天枢……”苏景辰戛然而止。
天枢是殿下贴身暗卫,原本就是东宫之人。
百里绥轻笑道:“宗正寺已为天枢更了皇家玉牒,他现在是孤名正言顺的侧夫,类似于太子良娣。”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苏景辰问道。
“孤被立于皇太女的次日。”
百里绥解释:“景辰,孤并非不允你住东宫,只是你还需立足朝堂……那夜是孤没有考虑周全。”
她为君,可以不顾自已名声,但景辰不可……
“你再等等,孤正月初登基,会于你生辰那日,迎你入宫为皇夫。”
闻言,苏景辰懵了一瞬,而后笑容宛如朝阳般灿烂。
他的生辰之日……三月初九……还有四月有余。
“微臣等着殿下……迎娶我进门……”
百里绥看着“娇羞”的苏景辰,眼中流露一丝笑意。
“你既放弃贤妻美妾,甘愿与天枢共侍一妻,待大婚后,便再也没有了反悔余地。”
“微臣不悔,”苏景辰双膝屈地,跪于她面前,“能伴于殿下身侧,乃微臣毕生所愿。”
“起来,”百里绥轻扶一下,“你怎地也学了天枢这个习惯……”
“孤此前觉得,所谓齐人之福,甚是难捱,如今却似乎乐在其中。”她调笑道。
在此方面,她果真是随了历代先祖帝王啊!
“殿下,貌美的少年,如雨后春笋般一茬接着一茬,待微臣年老……”
百里绥迅速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苏景辰口中,打断其酸言酸语。
随后,她又拿起一块荷花酥,塞到天枢口中,不偏不倚。
“孤说过,后宫唯你们二人……待你们年老,孤也成了老太太,咱们谁也别嫌弃谁。”
闻之,苏景辰与天枢,似乎同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