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新科状元被任命为翰林院修撰,官职从六品,而御史中丞则是正四品。
御史中丞仅次于御史大夫,后者为丞相之副手。
太子此举,摆明了要让苏景辰,日后代替他的丞相一职。
百里绥不以为然,“父皇,苏景辰能力毋庸置疑,且为太傅嫡长子,儿臣感念太傅,故而请旨。”
沈丞相看了一眼宣崇帝,转而沉声质问百里绥。
“太子,您这三个多月,接连换了户部、吏部、刑部、工部几位尚书,如今又让东宫伴读任御史中丞,未免有把持朝政之意!”
“丞相这是在自省罪名吗?”百里绥微笑着反问。
她拱手道:“父皇,这些官员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儿臣皆是依照律法弹劾处理,未有私心。”
宣崇帝沉凝片刻,认真思忖着。
太子逐一拔掉沈丞相党,却也没有换成他选中之人。
沈丞相老奸巨猾,权倾朝野多年,而太子尚未弱冠,且对他这个父皇,尚算孝敬。
因而太子……应当比沈丞相,要容易处理得多。
“苏景辰三元及第,又是太傅唯一子嗣,破格升迁并非不可。”
宣崇帝当即下旨:“着新科状元苏景辰为御史中丞,日后协助御史大夫,好生帮丞相分忧。”
就在此时,一名太监躬身入内,低声禀报:“陛下,静乐公主差人来报,府中有急事,请丞相回府。”
太监看了一眼沈丞相,“听说是沈世子出了事……”
沈丞相心中一紧,只觉头晕目眩,踉跄着退后几步。
“陛下,老臣先行告退!”
话音未落,宣崇帝尚未应允,沈丞相已跌跌撞撞地离开。
宣崇帝神色轻松,并未在意。
沈世子为丞相所剩唯一嫡子,若再出事,沈国公府可就绝嗣了……
“太子,秦淑妃特来请旨,八公主心悦苏景辰,想招之为驸马……”
“父皇,”百里绥淡淡开口,“景辰是儿臣的伴读,若为七弟姐夫,又算怎么回事。”
宣崇帝劝道:“状元尚公主,乃是常事,若八公主不可,九公主的母妃仅为昭媛……”
“父皇,太傅含冤而死,景辰为其唯一血脉,亲事便让他自已做主,莫要伤了孤臣之心。”
百里绥直视着宣崇帝,声音平静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宣崇帝看着眼前的太子,心中竟不自觉得升起一丝惧意。
他第一次心生怀疑,让太子与沈丞相内斗,是否为明智之举……
许久之后,宣崇帝败下阵来,长叹一口气:“此事听太子的便是……”
他看向百里绥,“太子啊,虽说你有孝心,欲为太后守孝一年,但这东宫不能无一女眷。”
“四日后乃是春猎,长安的官家千金与世家闺秀皆在,你且挑挑。至于那个苏景岁,良娣之位足矣。”
宣崇帝语重心长地劝导,宛如一个为子操碎心的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