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旧捏着他的手腕夸他:“很乖哦,忍得很辛苦吧。”
安槐坐在她身旁垂着头不说话,她摇摇他的手:“生气了吗?”
“不是的,我当然不会生你的气。”他看着她指甲上沾着的血迹,声音闷闷的。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呢。
他永远也不会生她的气。
安槐只是气自己,要不是他太没用了,她怎么会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手段去解决问题呢。
“一定很痛吧,如果痛的是我就好了。”他坐在那里,脊背弓起,和澹台小春一样过分的瘦。
他更高,看起来就更显得瘦骨嶙峋。
他突出的腕骨甚至硌到她的手指。
“真傻。”她说。
魏青好透过后视镜,不经意间和她的眼神对上了,他急忙将视线向下移,却看到她没有血色的唇。
车厢里好安静。
静到开车的魏青好有些昏昏
欲睡。
当他了解了澹台小春的全部意图之后,待在她身边时,他就开始不自觉的放松。
他的神经变得松弛,反应变得迟钝。
他想起后座那个少年的精神体,那头巨大的熊,它低着头站在她面前,少女的手掌贴着它的脑袋,不到一秒的时间,吵着不肯回去的熊熊就顺从的被收起来了。
她真是一个神奇的“向导”。
车子稳稳的停在一座爬满粉白二色蔷薇的小洋房前面。
这是她母亲搬去和他父亲一起生活之前,他们母子俩一直居住的地方,他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他带着他们走进去。
看起来精致又老派,充满古董风的房子里,居然到处都是智能家居。
进入大厅的一瞬间,白噪音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感觉温柔又宁静。
哨兵的恢复能力十分强大,安槐现在已经能能勉强站立起来,但他的骨头仍要先接好才行。
“家庭医生等会就来。”
他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给澹台小春和安槐一人倒了杯牛奶。
安槐喝完那杯牛奶,嘴唇上面一圈白白的,小春把她的那杯也推到他面前。
他看起来有些局促。
他想紧紧挨着小春,又怕自己身上的脏污把他也弄脏了。
安槐环视一周,这里又暖又舒服,灯光明亮,丝绒窗帘泛着光,这里和贫民窟截然不同,是两个世界。
他只在电视里见过这样的地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置身在这里。
她和那个人看起来闲适又放松,显然是非常习惯这种环境,安槐不知道手往哪里放,他又自卑又难过。
“先去洗个澡吧。”她忽然说。
“小槐的头发是茶色的呢。”她托着下巴靠近他,想伸手去摸:“听说发色浅的人头发都很软。”
安槐飞快的躲到一边,他太脏了,他的头发比手还要脏。
裹着泥水都结块了,又脏又硬,怎么会软呢。
澹台小春并不勉强他,浴缸里早就放满了水,她把他带到浴室,看见架子上有各种味道的香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