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个顾洪光美的,回到家中就抱住媳妇亲热上一阵子,美得康雷荔更爱她的丈夫宠她的丈夫了。
有了这样一个令人満意的贤内助,家庭没有了后顾之忧,顾洪光越发如虎添翼,工作干得有声有色。他多次在值勤时逮住过来厂区偷窃的盗贼,有一次在与窃贼搏斗中还负了伤,受到了厂里和县里的嘉奖。
每当顾洪光出差走了,家里只剩下她和儿子两个人时,康雷荔就开始一天一天地数着过日子了,她甚至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盼着他快些归来,不是为了盼他回来帮自己干点活,而是她觉得需要他,她想念他,她一天也离不开他。她已经习惯了夜里俩人同铺同盖肌肤相亲的睡眠方式,没有了他在身边的日子,她会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直发毛,不但夜里想得睡不着觉,就连白天她也会想他想得直发愣,不但话少,还懒得见人。可是只要他一回来,哪怕他什么都不帮她干,但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心満意足了,就幸福得不得了了,她的嘴就会不停地说个没完。
她甚至把当年促成自己第一次的那只绣有红唇儿的白手绢儿偷偷地留了下来,藏到包袱里,作为对她和顾洪光俩人纯洁爱情的见证。为了不让顾洪光忘记他们的第一次,康雷荔给他买了十几条相同式样的白手绢儿,并象她送给的他第一条手绢儿那样,用红丝线仔仔细细地在每一条手绢的相同角上,都绣上了相同的两对红唇儿。粗心的人看了会以为那是一朵正在盛开的小红花儿,可是康雷荔心里清楚那是两对微微开启且相吻的红唇儿。使用手绢是顾洪光的嗜好,尤其是这些绣了红唇的白手绢儿。生活中他轮流使用着这些手绢儿,用脏了就扔进水盆里,再到衣橱的抽屉里拿一条新的来用。换下来的脏手绢儿,康雷荔会及时洗净晾干,折叠得板板正正的再放回抽屉里收好。顾洪光的十几条这样的白手绢儿,每一条都经康雷荔的手这样洗涤、折叠、摆弄过,每一条她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有时,当顾洪光出差丢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寂寞时,她会拿出那些洗得干干净净折叠得像豆腐块一样的白手绢儿来把玩,欣赏欣赏自己的手艺,把它们放到鼻子底下闻一闻,闭上眼睛回味回味自己当年在那个山洞里与顾洪光俩人度过的令人消魂的第一次。每当这时,幸福就溢満了她的胸腔,她俏丽的容颜就更加光彩照人,忍不住,她会在心里呼喊两声:“顾洪光,我爱你!顾洪光,我从心底里爱你!”
第十一章 婚后的生活甜蜜蜜(2)
为了改变当年结婚时,自己家人大闹喜宴留给婆家人的不良印象,康雷荔不但把自己家里的活计全都承包了下来,一有空闲她还要跑到婆家去表现一番,帮助婆婆干点家务活。在书香门第家中长大的康雷荔,不仅会来事儿,还会说话儿,跟公婆讲话,她会专挑好听的说,为讨公婆喜欢,她甚至能够做到心口不一,即使心里不那样想,嘴上也会那样说,功夫之深,让很多同年人都望尘莫及。这让她在婆家人当中有了很不错的口碑。
每做一件事,康雷荔都要事先征得顾洪光的同意,只要丈夫稍微表现出一点点的不高兴或者是不愿意,她都不会去做。她在顾洪光面前乖得简直就像一头听话的小猫,不让他对自己挑出哪怕一丁点的毛病来,所以,顾洪光对自己的这个媳妇真是满意到了不能再满意的程度。
在这一点上,田雨婷可就不如她了。田雨婷经常会因一些小事与顾洪春争吵,沤气,有时一连十天半个月的也不跟丈夫说一句话,把个顾洪春恨得牙根直痒痒。
而康雷荔就不这样,她从来都不跟顾洪光沤气、争吵。偶尔,顾洪光也有气不顺的时候,可每逢这种时候,她都会十分小心地依偎在他的身旁,劝说他,哄他开心。这样一来,顾洪光就是再有天大的火气,也不好意思发泄到她身上了。
虽说有的时候,她也会累得从心里想对顾洪光发发脾气,可是当她一想到自己未婚先孕,想到自己娘家人大闹婆家婚宴的情景,她的舌头自然而然的就短了半截,任有什么怨气也说不出口了。其实,那一切并非都是她一个人的过错,尽管她很清楚这一点。可当年被未婚夫绑住双手办了那事儿,是她婚姻中一段难以启齿的隐情,这样的事她怎么好对外人讲,她又怎么能够讲得出口?况且,谁让她之后又心甘情愿地,一次又一次地跟着他去了那个隐密的山洞的?这事要是传出去,会比她未婚先孕更丢人!她总是习惯于把俩人当年在山洞里放纵自己的责任,都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她宁愿独自背负着这个十字架也不肯对顾洪光吐露半句怨言。因为,她相信,当年顾洪光那么做,都是为了爱她。她相信他当时的所作所为的确是为情所迷,而且对这一点她深信不疑。再说,她当时心里还是那么的愿意的,就为这,他就是做得再过份她也会原谅他的。有时,她竟然会怀念起当年的那个山洞来,她甚至把那个半暗不明的山洞,当作她和顾洪光俩人的新婚洞房来看待;有时,她也会心満意足地想,有了顾洪光这个人,有了他对自己的爱,自己这辈子知足了。
是的,有了那样美好的爱情,有了生活中相亲相爱的理解和宽容,康雷荔还求什么呢?还有什么可求的呢?她不应该知足吗?
就在康雷荔与顾洪光俩人过着如胶似漆般爱情生活的时候,沈宏雷从部队回家乡探亲来了。他到家的第三天,就借口说要看他在部队时的一个老连长──大前年转业到地方的逯松林,离家来到了县城里,他先找到了田雨婷,说是要请她和康雷荔还有他过去的连长吃顿饭,让她帮着通知康雷荔。田雨婷心里当然明白,沈宏雷真正想请的其实是康雷荔而不是自己,说请她只不过是拿她当托儿罢了,不过她还是很高兴地去找康雷荔了。
“雷荔,你猜谁回来了?”
一迈进康雷荔家的门槛,田雨婷就大声地对坐在炕上哄孩子睡觉的康雷荔喊了起来,吓得康雷荔直冲田雨婷摆手。田雨婷吐了一下舌头,笑着走上前去,看了看康雷荔怀中那似睡非睡的婴孩一眼,把声音放低了一点:
“你猜谁回来了?”
“什么谁回来了?说的是谁呀?这么神经兮兮的。”康雷荔一边摇晃着怀中的孩子,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别看田雨婷和康雷荔是妯娌,可她们俩人却始终都把对方当做同学或好朋友来看待,因此,在礼节上就少了许多的讲究。康雷荔见田雨婷进屋来,也没动地方,照旧坐在炕上哄她的孩子,甚至都没想起来让大伯嫂子坐。田雨婷也没挑她什么礼貌不礼貌,不请自坐地一屁股歪到炕沿上,还顺势斜倚到炕头的被摞上。虽是放低了声音,但却加重了语气:
“你说能是谁呀?你的那个初恋情人呗!”见康雷荔还没想起来,就笑着推了她一把说:“脑子可真臭!谁?他呗,沈宏雷!回来探亲了!他说他想要见见你,请你吃顿饭,这不,找到我啦,让我来告诉你,晚上五点钟,让咱俩到月亮酒楼去,他在那订了房间。”
“他都请了谁?”
“没外人,就咱们俩,外加他刚到部队时的一个连长,叫逯松林的。”
“你可别胡扯了,我跟他早就没有关系了,他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请我吃饭?还有那个叫什么逯松林的连长,我又不认识他,去了好吗?再说了,我都结婚了,再去见他合适吗?这要是让洪光知道了能高兴吗?我可不敢去。”
“洪光!洪光!你一天到晚除了洪光你还知道有谁?不认识又怕什么,去了不就认识了吗?”田雨婷抢白好朋友,见康雷荔自嘲地笑了,她又放缓了语气:“你怎么可以不去呢,人家好意请你。不管怎么说你也和沈宏雷处过一段时间,就算没有爱情还有友情吧?怎么好拒绝人家呢?真是!还说什么不敢去,有什么不敢去的?你就去了能怎么的,顾洪光还敢吃了你呀?再说了,你不去,让我怎么给沈宏雷回话?怎么去对他说?说‘康雷荔不愿意见你’?我可张不开那个口。”
田雨婷连珠炮似的一番话,让康雷荔有些招架不住,但还是反驳她:“那你想让我怎么办?还能让我自己去说?你就别想了,我肯定不去。”
“你怎么能那么冷酷呢?就一点情面也不给人家留?何况又是你先甩了人家的,人家没记仇就挺不错了,你还想怎么着?去吧啊?有我陪着你,你有什么可怕的呢?洪光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为了陪我才去的,他要是还不相信,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去跟他解释。”
“我说,你是不是在妇联当调解员当的?怎么净干这种事?我要是跟沈宏雷挂上勾,你有没有责任?”
讥讽了田雨婷两句,康雷荔心里痛快了一点,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见已经睡着了,便将儿子轻轻地放到小褥子上,又从被摞上抽下一条小被来给他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