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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文小说>宋宫之梦啼春闺 第65章 > 第54部分(第2页)

第54部分(第2页)

高氏何等聪慧,自然能融贯汇通滔滔的意思,四院娘子皆从小厨房领食,那所费例项自可从大厨房中分出来便是。而小厨房所用的奴才奴婢,也可从大厨房分派。如此一番,不仅省下银钱,足了各位娘子的脸面,连同武氏那点恩宠也消弭殆尽了。而与殿下的命令,竟也毫无驳背之处,真是一举四五得。

天已渐亮,空中洒起雪粒子,嗦嗦往下落,又密又急。初夏撑开伞遮在高氏头顶,扶着她回四院,又见她面露沉凝之色,便问:“娘子在想什么?可是主母为难您了?”

高氏只摇摇头,却并不说话。

初夏讨巧道:“小厨房之事,殿下、主母各有主张,武氏又诸多意见,也就您能夹在中间处理得妥妥当当,若是陈氏、李氏,只怕非得急哭不可。”

高氏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比起主母,我终是差得远。”初夏不知其意,高氏也不再说。她是怕,比武氏得宠更怕,怕有朝一日主母不再需要她了,那她就真的只能任人践踏。

吃过早膳,天色灰蒙蒙飘起了雪花,不出半会,远处屋檐兽角上皆已是白花花一片。滔滔站在廊下,有轻薄的雪片儿扑在脸上,化了水沾黏在颊边,凉沁沁的,像是落了泪。亲侍落衣见她站得久了,劝道:“娘娘,外头风大,仔细吹伤了头。”

滔滔失神似的立着,也不知看什么,半会才痴痴的转过身,往屋里走。她唤了人来洗漱,重新梳了发髻,裹着浅紫色羽纱面薄氅,穿上鹿皮小皮靴。落衣以为她是要去大院找赵曙,很是高兴,出了廊房,方知她竟要顶着大雪去刘府。

青桐躲在深闺已有四五个月未出门,肚皮渐滚,越发行动不便,故连滔滔邀她去私邸也只是称身子不爽利,不敢出府。滔滔忽登上门,将刘府上下都骇了一跳,又不好拦着,青桐想滔滔不是外人,也未刻意避讳,就大大方方亲自往花园处相迎。

虽裹着硕大的风衣,但滔滔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敢信。直待青桐将事情始末一一说清楚了,滔滔才由衷叹道:“一直觉得你胆子小,如今看来,就属你胆子最大。”

两人依旧像未出阁那时一般,搬着藤椅坐在门槛前看雪,丫头们怕她们着寒,足足往脚边烧了七八盆红艳艳的银炭火,烘得两人脸上红如绯霞,半点也不觉冷。滔滔将自己与赵曙吵架并动手之事前前后后跟青桐说了,引得青桐一阵轻笑,道:“你们也会正儿八经的吵架,也算奇事。”滔滔一手戳在她腰上,道:“我是跟你说正经的。。。”

青桐一时敛不住笑,道:“那你为什么要动手?”

滔滔道:“素日我都是动手的,有什么好奇怪?”

青桐摇摇头,道:“可是这次不同。”

滔滔反问:“有何不同?”

青桐沉沉道:“十三殿下是谁?如今是左卫大将军,掌管着宫中、烽候、道路、水草之事。手里有兵权,又在官家面前得宠信。连我父亲见了他,都得规规矩矩唤一声十三殿下。你平时和他玩闹,耍耍小脾气,他不觉得有什么,当你是撒娇。可你竟然敢掴掌,且连他为自己的宠妾建间小厨房,你都容不下,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滔滔气得从藤椅上翻然坐起,道:“他是十三啊!又不是旁人!”

青桐看见滔滔如此模样,就勾唇笑的愈深,道:“我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很有理?”

滔滔不说话。

青桐又道:“旁人看来,定然是和我刚才说的一样。十三殿下是咽不下去这口气,所以生气了,所以才气匆匆的回大院安寝。”停了停,又道:“但我敢说,如果你肯稍稍向他低一下头,他一定会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向你赔罪道歉。要不然,我可就白喜欢他那么多年了。”

滔滔撅嘴,道:“明明是他错了,为什么要我去道歉,才不要。”

青桐道:“如果十三殿下向你讲了真话,那你就了解了实情。如果十三殿下向你讲了假话,你也不应该逼着他说真话,而是要了解他的动机。”稍顿即道:“他为什么不让底下的人在你跟前说四院的事?为什么要从大院里头拨出小厨房的例项银子?他难道真就那么喜欢武氏么?喜欢到宁愿伤害你,也要宠爱那个女人?”

天上的雪花纷扬而落,滔滔仰躺在藤椅上,脱了鞋将脚缩在锦被里,将事情一样一样的梳理着,忽而觉得心里似有什么在渐渐膨胀、长大、生根发芽,又好像忽而经历了什么,让她开始神思清明,就好像眼前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纷扰的事,路途是那样宽广而明亮,半点荆棘也无。

☆、第一三五章:好好反省过了么?

雪天冰寒,赵曙未去宫中,命人将公文拿回私邸批阅。因着年关诸事繁杂,他从晨起端坐于檀木书案旁阅览至午时,竟连水也未喝一口。随侍蔡得子立于旁侧研墨,脚麻手酸,见赵曙意欲搁笔,忙小心道:“殿下,该用膳了。”

书房中烧着地龙,暖如深春。几株青梅用大黑釉瓷缸养着摆在窗前墙角,梅瓣飘落,溢出丝丝缕缕的淡薄清香。赵曙头昏脑涨,随口道:“去问问主母可否用了膳。”

蔡得子回道:“娘娘并不在府上,宣暖轿去了刘府。”

赵曙搁了笔,思及天冻地滑,搵怒道:“胡闹!”又起身推开雕梅糊纱窗,刺骨寒风裹雪刮面,不由得浑身一凛。缓缓的,心里似有难以言明的痛楚,重重的屯在胸口处,让他喘不过气。待回过神,才恍然忆起昨日与滔滔儿负气之事。

蔡得子见赵曙怔忡立在窗前,吹得衣炔飘飘,恭谨道:“殿下小心着寒,让奴才把窗户关了罢。”见赵曙没有反应,连忙住嘴,不敢再说。半响,赵曙才道:“去地窖里拿一坛青梅酒来。”蔡得子忙道了声“是”,就躬身退下,一面吩咐厨房备膳,一面叫人去地窖拿酒。

婢女们上了细茶果及几样下酒菜,玉霖将温酒壶置于红泥小火炉上,煮酒伺候。赵曙一杯紧着一杯,不出多久,就晕乎乎的往床榻上躺去,渐渐沉睡。恍惚间,只见有碧青色的身影立于跟前,他的眼睛似睁未睁,喃喃喊了一声,道:“滔滔儿…”

她伸出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抚在他的脸上,他只觉得哪里不对,猛然一惊醒,犹带着惺忪的睡意,怒道:“谁允你进来的?”

武氏觉得不自在,垂下手,过了片刻方道:“我听小厮说殿下吃醉酒了,就过来看看。”

赵曙坐起身,武氏忙跪下去伺候他穿鞋,他喊道:“玉霖!”

玉霖掀帘进屋,见了武氏,只当做没瞧见,福身问:“殿下有何吩咐?”

赵曙只觉头痛欲裂,一手撑着榻边,一手抚着额头,望着对墙上挂的一幅顾恺之的《女史箴图》,在晦暗的天气里被映衬得黯淡无光。他愈发冷淡道:“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玉霖知道是指武氏未通传便私自进屋之事,不敢狡辩,只跪下叩首道:“奴婢知错,请殿下责罚。”

周围静了下去,窗外阵阵风雪之声,如有破竹之势。赵曙不开口说话,玉霖和武氏就只能一直跪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道:“你回去吧,往后若没有传召,不许擅自来大院。”

武氏睨着赵曙脸色,如同暴风骤雨前的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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